老赵一滞，紧张地握紧方向盘：“少爷，我没有女儿。”

“如果我给你儿子一栋房子……真是烦死了！”他一拳砸在车座上，不爽到极点，手边又没有可以出气的人，只能拿车座撒气。

车子好像都在晃。

老赵怕怕地缩缩脖子，磕磕绊绊地说：“犬子长得很丑，脑子还不太灵光，最重要的是他有女朋友了……”

老赵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他听得莫名其妙：“你儿子丑不丑，关我什么事？”清清嗓子，神情有点不自然，“我就是想知道，如果要从别人手里买个女儿回来得花多少钱，我试了一下，一栋房子好像不太够……”

“这个……”老赵像个答不出老师问题的小学生，慌张地转着眼珠。

“算了！”他懒洋洋地摆摆手。

他看过老赵的房子，应该还没到需要卖儿卖女改善生活的程度。

但是……

他眼前晃过刚刚短暂停留的建筑。

在那种地方住着的人就不一定了。

——

回忆过去有一个好处，它能让你忘记时间在流逝。

楚骁走出回忆里的时候，天已经放亮，清晨的阳光正努力尝试从一片云朵后面冒出头。

刚划开手机，竟然就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楚先生，虽然您把我辞退了，但……”

一声悠长而响亮的吸鼻涕声让楚骁想起在诊所里，小赵对着他吹起的鼻涕泡。

“您今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秘书小姐说联系不到您，没办法提醒您，所以托我帮她给您的私人号码打电话试试……”

手机那边一直没有声音，小赵后知后觉地闭上嘴。

又找到了一个楚先生辞退他的原因，他太啰嗦了！

“我没有辞退你，昨天的钱是给你打车和夜宵用的。”

楚先生果然生气了，竟然说他没有辞退……等等！小赵瞪大眼睛，从马路牙子上跳起来，对着已经忙音的手机嘶声力竭地呐喊：“真的么？真的么？我真是太高兴了！谢谢楚先生！”

清洁工作恰好进行到附近的环卫工人默默退开，原定笔直的清扫路线，在小赵附近出现了一个以他为圆心五米为半径的半圆。

——

车子快要开出小院的当口停下来。

像一个时间倒流的奇迹。

同样的人出现在同样的地方，甚至手里的垃圾袋都一样。

是安凉。

低着头，从破破烂烂的楼梯上走下来，像是从废墟里重生的天使。

抬手，把碎发捋上去，袖子滑下来，露出纤细的手腕。

手腕内侧有一抹暗色。

那个是……

楚骁手指缩紧，紧紧攥住方向盘。

从小院外走进来的大妈看见堵在门口的豪车眼睛瞪得老大，弯着身子往车里看，等看清车里的男人瞬间，眼睛又瞪大了两圈。

好漂亮的小伙子！

开着这么好的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莫非是迷路了？

需要她的帮助么？大妈沉思了一秒，重重点头，肯定需要！

想着凑到车边，刚要抬手敲敲车窗。

刚才还静止不动的车子突然发动，吓得大妈赶紧退了一步。

车子不留恋地开出小院，剩下大妈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屁股感叹地摇头：她果然错过邂逅帅哥的好年纪了，就连老天都不愿意帮她。

不过……没关系！大妈弯起眼，笑得很鸡贼，反正今天成功抢到五毛钱的小葱了，就把这个当做错过帅哥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