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安凉看着合上的门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风立刻灌入。她趴在窗框上，仰脸看着没有尽头的夜空。

隔壁房间，楚骁拿着衣服要去洗澡，隐隐听到什么声音，一开始以为是风声，后来觉得不对，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女人的声音马上清晰起来：“楚……骁……楚……骁……楚……骁……”每一次喊音调都不一样，颇有创意和耐心。

楚骁闭了闭眼，伸头出去看，正看见安凉坐在隔壁窗边冲他招手。

“疯了么？”他淡淡地问，目光却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确认她不会掉出去。

“你不是说我是女鬼么？”安凉歪头，“那我飘过去找你啊？”

楚骁皱眉：“赶紧睡觉。”

“睡不着。”安凉趴在窗框上，像只小猫，“闭上眼睛都是你……”

楚骁不接茬了，只看着她。

“我后悔了，不该跟你说离婚的。”安凉甩了甩乱飞的头发，摇头的时候，楚骁看见她的脸上压出了一个道子，“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又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才喜欢你的。但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住在一起呢？不会烦么？”

“烦。”楚骁没看她，“但是我们结婚了。楚家有规矩，不可以随便离婚。如果你在安家，我不会管你。但是，你回国了，我不管你，总不能让别人管我的妻子吧？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面上得过得去。”

安凉听懂了楚骁的意思，他现在还愿意管她只是出于规矩和责任，和感情无关。

对此她的反应很淡，反问：“你们楚家定下这个规矩之前，应该没想到未来会有一个子孙娶了他们家的仇人吧？”

楚骁目光转向安凉：“所以，你现在承认是你害的楚娆了？”

“不承认。”安凉微微抬起下颌，像个固执的小孩，“我决定了，我要相信自己。”眼睛眨了眨，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在审讯室的时候说过，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你还记得么？”

“呵。”楚骁冷笑，收回目光，抬手放在窗框上，“我那么说是因为不想让木可得逞。他在利用心理暗示激化你的情绪，让你陷进他的思维里。那种情况下，我必须和他反着说，不然你会被他逼得崩溃的。”

“你毕竟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让别人伤害你。”楚骁眸光微凉，“而且他想伤害你是因为我，他以为我还喜欢你。”

安凉不继续他不喜欢她了的话题：“那昨天呢？你知道我出事，就叫人来找我，不是因为担心我么？”

“比起担心你，我更想把幕后捣乱的人揪出来。所以……”楚骁漾开笑，笑意凉薄，“我第一个去的地方不是你在的地方。”他看见安凉微怔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靠在窗边，语气悠然，“老实说，那个人整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要温和得多，只是做了一个许爷爷的蜡像，刺激你发狂。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