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刚合上，楚骁就逼过来，语气还算平静，但表情肃然得可怕：“安凉，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

“保护好自己啊。”安凉坐着椅子转圈圈，不把他的逼近当威胁，“我没……”

将要再转一圈的椅子背被楚骁按住，安凉使劲转了一下，没转动，有些颓然地垮下身板：“我没做什么啊，就是说了点实话。”

“嗯。”楚骁点头，“当众羞辱沈佳，给自己树敌，把焦点引到自己身上……这叫没做什么，你要是做什么还得了？”他吸了一口气，努力隐忍着，“安凉，不行你就回去，别出来找事！”

安凉定定看着他。

楚骁没想到竟然最后在她眼底找到了一些难过。

他的手下意识松了力，她趁机把椅子转开一点，侧身对着他。

“我不回去。”安凉隔着他的胳膊，看着窗外，电视台处于川城繁华地区，起伏的楼群像是这个城市的心电图，曲线危险。

楚骁默了一会，直起身：“不回去就老实点。”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安凉了。

安凉蹭地站起来：“你总叫我老实点，老实点，我是你的宠物么？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有自己想干的事情，遇到问题，我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她噎了一下，然后气势全无，垮着小肩膀，看着一边，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除了怕你担心我以外，我什么也不怕。”

楚骁心里下了雨，雨水漫上来，凉爽却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他只知道他想保护她，却忘了，她也是一只长着利爪的小野兽，灵活狡黠。

她为了他收起了自己的爪子，束手束脚，什么也不敢做。

“我承认我搞砸过，我不该偷偷跑出去找许爷爷，可是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啊，总不能因为我做错一次，以后就什么都不做了。”安凉无意识地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头对在一起，像是很想说服家长的小朋友，有点心虚，却想拼尽所有勇气反抗一次权威，“我不想做个废物。”

她说完，楚骁也没开口，只是垂眸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全部发泄出来。

良久，才抬手，想要拍她头顶，却在最后变了方向，挑起她的下颌：“你不是废物。”

安凉眼里刚要有点喜色，他就放开她，在她脸颊上拍了两下：“废物长不了这么好看。”

安凉咬牙，他的意思是说她是花瓶咯？

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楚骁正看窗外，疼痛来得猝及不妨，暴露了他坏脾气的劣根，吸着气骂：“你他妈掐我肾上了！”

安凉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的肾长得那么靠外。”

楚骁：“……”你给我看看长在紧里边的肾。

“我回去工作了。”安凉从椅子上滑下来，留下一句警告，“别再耽误我工作了！”

“你要是想让顾青不去管六年前那件事，我可以在上面截住她。”楚骁把她拽回来，认真地看着她，“不用你跟她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