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跟她学，楚骁的声音也放得很轻：“我和你的事儿？我们俩能有什么事儿啊？”

安凉知道他在跟她装糊涂，侧开脸，要走。

她还知道楚骁一定会让她这么简单就离开，所以有所准备，在他伸手拉她的时候，先把手撤了回来。

楚骁抓空了，微怔了一下，垂下眼眉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安凉的耐心到了极点，站在原地，没看楚骁，看着黑漆漆的地面。

既然都已经开好了头，那她就一次跟他断个干净。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她……

安凉在这里迟疑了一下。

她没细想过，她为什么毫无畏惧，一点也不怕楚骁真的借这个机会对她做点什么。

是因为她实在讨厌他，讨厌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摆脱他，她都愿意？

还是因为她根本不爱惜自己？

她觉得这两个都不是正确答案。

心里突然又晃过那个毫无理论依据的直觉。

楚骁不会碰你的。

他不会。

安凉闭上眼，把来源不明，但坚定得不像话的念头压下去。

睁开眼，她的语气不客气到极点：“楚骁，你装什么呀？”她踹了墩子一脚，把墩子踹得离楚骁远了一点，然后侧身坐上去，“你找女朋友……不对，她们不是女朋友，顶多只能算得上你这位大少爷的消遣娱乐，你找她们为了什么？”

她转身，面对楚骁，眼睛对上他的，似笑非笑：“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吧？”

楚骁一动不动地凝着她。

他的眉毛长得很英气，皱起来的时候，气场十足。

这气场能震住整个青川，唯独镇不住她。

安凉接着说：“我跟那些女生不一样的地方，不就是我没在你这位大少爷向我勾手指的时候屁颠颠地跑过去么？”

安凉说话的时候，楚骁舌尖在牙齿的边缘划着。

“这样，你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冲我勾勾手，我这回一定屁颠颠地扑到你身上。”楚骁在忍，忍着可能要翻天的怒火，安凉都知道，但她不打算停下来，反而更平和地投入在刺激他的模式里，“你和那些女生做过的，我也不是不会，也不是没做过，跟你多做一次，也不算……”

她没看到楚骁是怎么出手的，等她发觉疼痛，他的手已经卡住了她的下颌。

“跟谁做的？”

楚骁语气很平静。

眼睛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光点很亮。

那是已经定格的屏幕上映出来的光。

安凉没有说话。

她知道，此刻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最刺激他的答案。

楚骁移开目光，看着斜上方，声音比刚才更沉，更缓和，却也更危险：“我问你，跟谁做的？”

安凉依旧沉默。

不知哪根筋错乱了。

她放着最理智，最合理，也最正确的路不走，反而走上了，最可能和他纠缠不清的那条路。

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很幼稚的想法。

他越生气，她越解气，最好能把他气抽抽过去，她这股已经憋了快一年的气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