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小王八蛋！瞧我不撕烂你这搬弄是非的嘴！”素心气得大叫着扑向小分子，“今日非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做什么？”小星子、小轸子、小翼子纷纷伸出手阻拦素心，没想到素心非但没有退让，反而大喊大叫起来，手脚乱抓乱舞着，只听小分子“嘶”的吸了一声凉气，脸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竟是被素心生生挠出来的！

“够了！”顾胜娇冷冷地喝了一声，骂道：“你们还嫌不够丢人是么？”

“主子息怒，都是这小王八蛋胡说八道！”素心一边叫着主子，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下，仍旧是抓挠着，非要将小分子打死不可。

顾胜娇轻轻地哼了一声，喝道：“夜光！”

“是，主子！”夜光应了一声，大步往前，抓住素心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往地下便是一压。

“啊！”素心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扭头叫道：“轻点！不知道你手劲大啊！”

“你还敢叫别人轻点？”顾胜娇气得脸都白了，“你挠花了小分子的脸时怎么不知道轻点？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

素心才说了一个字，顾胜娇便点头笑道：“好、好、好！如今素心姑娘的脾气越发大了，连我的话也敢顶嘴了！我瞧着要送走的不是小分子他们，倒是素心姑娘你，我这小庙已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夜光！”她扭头道，“这么晚了，也不便去找李姐姐了，华妃就在对面的清凉殿，你去将她请来吧！”

素心一听到要叫华妃来，一下子便慌了，于是立刻求饶道：“小主，不要啊！”

夜光哪里听她的，说着就要往外走，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一阵欢笑声：“怎么妹妹才来这里不久，就这般热闹了呢？”

“见过华妃。”夜光一边行礼一边退到路边让华妃过。

其他宫女太监见到华妃来也急忙行礼，顾胜娇闻声也从锦榻上起来，向华妃哭诉道：“姐姐，你可是来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

华妃明显是早就听到了云光殿里的动静，就等着有机会出现呢，顾胜娇一哭诉，正是正中她下怀。华妃握着顾胜娇的手安慰道：“妹妹。你就是太好说话，宫里当主子，可不是在一般人家里当小姐，宽厚待下自然是好，但做主子的万万不能让奴才们骑到自己头上。”

顾胜娇轻轻一叹，“姐姐，当日我在芳清轩受了风寒，几乎死掉，是左寒与素心照顾才能活下来的。每每念着这份照料之情，我便不忍心责怪她们。”

“跟奴才讲什么恩情？奴才都是依附着主子而活的，尤其是像她们这些跟着你进宫的奴才，若是你死了她们只能被分去掖庭宫做最下等的粗活，哪还有今日？照顾你，是她们的本份罢了！”华妃指着锦榻的一边，道：“你坐着，瞧瞧我怎么做的。”

顾胜娇点头，乖乖坐下。

华妃挽着披帛，一个旋身在锦榻上坐下，目光望着素心，问道：“你就是素心？”

“是……”素心颤抖着应道，不敢看华妃的脸，却不料刚回答了一句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抬头看着，霜叶便挑眉道：“看什么看？不服气么？在小主面前怎么答话，进宫这么久了还不曾学会规矩？”

素心委屈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忍着哭声说：“回小主，奴婢是素心。”

“这还差不多。”霜叶轻哼一声，看向华妃。

华妃笑了一声，问道：“听说，你自以为是你家小主的救命恩人，所以在她的宫殿里作威作福，敢顶主子的话，敢随便打其他宫女太监，还敢嫌弃你家主子胆小懦弱，觉得你家主子没用？”

素心吓得背后全都是冷汗，颤抖着身躯道：“不……奴婢不敢……奴婢……奴婢……”

“砰！”话音未落，华妃便拍了一下锦榻上的填漆梅花几，喝道：“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方才我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你家小主说什么你便要顶什么，架子大得很么！霜叶！”

“是！小主！”霜叶立刻站了出来。

素心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哭道：“小主救我！小主救我！”

顾胜娇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对华妃道：“华姐姐，要不就……”

“就什么？就算了？顾胜娇妹妹，你就是这般心善，别人随便求个情你就心软，所以奴才们才敢放肆。你得让他们知道，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的生杀打骂之权，都捏在你手上，惹了你不高兴，便要挨打挨骂挨罚，甚至……会死！”

华妃的声音起初是柔和的，但说到最后两个字，却带上了杀意。“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永远不知道，奴才和主子之间，是不同的，奴才就是该踩在脚下的！”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不说素心，就连在宫里许久的宝髻浅华等人都心中不舒服。但无可否认的是，华妃说的是事实，他们身为奴才，就该卑贱。

素心极力忍耐着心中的不满，将反驳生生压在舌尖上，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便会挨打。她忽然意识到，这才是她该有的状态，身为奴婢，在主子面前不就是该诚惶诚恐，时时刻刻怕犯错挨打么？

华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她涨得通红的脸和紧紧抓在地上的拳头，不禁怒火中烧：“看来你这贱婢对我的话是不服啊，霜叶！”

“奴婢在。”

“将她……”

“华姐姐！”顾胜娇着急道。

“你瞧瞧，你家主子多为你担心，可你呢？不知好歹，目无尊卑！”华妃训斥道，到底不好驳斥顾胜娇的面子，经过白天的事，谁知道她会不会成为皇上的新宠？万一她受宠了，记恨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本来想将你送去掖庭宫好好受点管教的，但你家小主求情了，你便到我的清凉殿里去吧。霜叶。”

“奴婢在。”霜叶欠身应道。

“这个素心就由你管教。不。”华妃想了想又道，“整个丹凤楼的宫女太监都不行，都需要好好管教，都给我到清凉殿去，由你好好管教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