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往丹是无羁台近些年来研制出的，最复杂的新药。因其药效特殊，用途也颇有争议，最后只得被定性为，一个不入流的，上不得台面的药。

因而还未被推广入世，便被江淮生销毁。连药方也不曾留下。

庄云木对这种不是用来治病的药很感兴趣，药理课上格外注意这一讲。因而后来将其重新制出，整个过程并未遭遇什么坎坷。只是没料到，最后会用在自己身上。

张齐的医名，仅在江淮生之下，靠着药瓶里的残渣推出药方不是什么难事。推出后依着一物一解，排除相克的原则，给庄云木配的解药。药后半夜才煎好，张夫人亲自喂下。她看灵秀年纪小，心疼，让她快去休息。灵秀哪里肯听，一直就坐在床边，巴巴的守着。

庄云木服下药没多久后开始咳血，人还未清醒过来，只剧烈的咳着，一滩滩的黑血，瞧着甚是骇人。灵秀是哭得话都说不出了。张夫人怕庄云木昏迷中被血呛着，慢慢将她扶起来，靠着自己，一下一下拍着背，这才想起哭得昏天黑地的灵秀，安慰道，“丫头啊，我那老头子没刻意吩咐要注意些什么，想来是正常反应，别哭了啊？你看这血是黑的，吐出来才好。”

灵秀这才慢慢顿住，顶着张哭花的小脸一抽一抽的。

“这是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

“姐姐叫青迟，我叫灵秀……”

“嗯，”张夫人在心里默念着想要快些记住。

“先前听我家老头子说了，殿下府上来了个很厉害的医女，就是你姐姐吧？"

"嗯……”

“我看殿下对你姐姐不一般，你姐姐是殿下的心上人吧？”

灵秀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她太担心姐姐的情况了，实在没办法分心闲聊。

张夫人看她皱着个眉头，端端正正的坐那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笑了，“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

说完这句心情莫名有些低落。想起玉和太妃十六七还尚未进宫时，常常带着一根洗净的胡萝卜来叩她家的门，脆生生的唤她姐姐的场景。她那时候觉得，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子，会得到世上最好的归宿吧，谁会舍得伤害她？谁想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千娇百媚，她纵有姿色，到底没能开在君王心上。

庄云木不咳嗽了之后，张夫人喂了她一点水，又将她嘴边、脖子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才放躺下。灵秀凑近去看，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很明显是正常了许多。睡容也安稳。

“放心了吧？”

张夫人摸摸她的头。

灵秀猫一样跳在一旁。除了落尘，庄云木，十一，没人摸过她的头。除却她觉得亲近的人，她不喜旁人这样触碰自己。

张夫人笑笑，“你这小丫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弄点夜宵来，守过今天晚上，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她与张夫人不熟，本能的要拒绝，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