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沈家的那日，你是去了冷霜阁吧，所以你背后的主子，就是我的那位好哥哥，沈沂辰吧。”

画眉还要张嘴喊冤枉，沈青时轻轻的打断了她。

“那日我抱着你的时候，嗅到了你身上的檀香，我便知道，你已经是冷霜阁的人了。或者说，一直都是。”

画眉没想到自己会暴露的那么早，沈青时继续道。

“那檀香，价值不菲，除了三夫人礼佛时候会用，沈府绝对没有第二个用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画眉。”

这是大概是主仆两个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对着说话。

画眉轻轻的喊了一声主子，然后再沈青时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沈青时的心里有着淡淡的酸涩之感，其实她与画眉，还是有些感情的。

“是奴才的错，主子待奴才很好，奴才却一直都在替公子监视着您。”

其实这些话，沈青时多半是已经猜到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她轻轻的磕上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厌倦眼前的这一幕。

“但是奴才求主子不要在这个时候，最起码，不要是现在！”

沈青时轻轻的睁开眼睛，用疑惑的目光无声的询问对方为何，画眉的脸上是一种坦荡真诚之色，像是真的想为沈青时做最后一件事一样。

“若是现在……必定会惊动公子，奴才受罚没什么，只怕公子会在猎场上做手脚，主子您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今日……便是要随着圣驾春猎的日子，沈青时想了想，确实被说动了，最近沈沂辰因为沈云菲的事情很受楚景谌青眼，向来春猎这么大的事他也会应邀到场，若是今日因为画眉的十惊动了他，指不定这个男人又会因为自己忤逆了他而怎么对付自己。

先按兵不动，倒是成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不过——沈青时再三打量了画眉一眼，这不咸不淡的一眼倒成了一种警告。

“我倒是可以先留你一时，你若是再想耍什么花招……”沈青时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意味深长的道：“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画眉连连点头，跟在沈青时身边这么久，瞧着沈青时不动声色的就是收拾了如日中天的二房，更是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摸清楚了自己的底细，这个女人，不可说不可怕。画眉丝毫不怀疑沈青时有杀了自己的手腕，暗衬自己只管小心伺候着，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而画眉想要参加这场春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她被的沈青时就这么送回沈府，看在自己曾经出力的份上，公子未必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再想找这么攀高枝的机会了可就没有了。一想到今日参加春猎的都是一些京城里的青年才俊，画眉的脸就有些轻微的发烫。

她是家生子，一辈子都是做奴才的命，与其说回府后被主子指了随便配一个小厮下人，倒不如去做有钱人家的通房妾侍来的威风。

她的这些心思，沈青时自然是猜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