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刚才说的这些事，从小打到没有一个人向顾辛夷提起。现在听到，说不不激动那是假的。

前脚李贺刚说完，后脚她就紧接着惊呼出声，瞬间打破了原本有些安静，气氛有些凝重的屋内环境。

本来是说着和她不相关的事，但对面的人三番五次地表现出如此反常的情绪，李贺终于是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这世间，有什么不可能。”

即便是李贺亲口所说，但顾辛夷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地说道：

“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终于，这句话把李贺心中的疑虑放到了最大，看她似乎比自己还了解先前的那位贵人，李贺眼眸的神色逐渐加深，声音也变得有些严肃逼人。

“你，到底是谁，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如果你们还不能如实回答，后面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闲谈下去了。”

事已至此，顾秋生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当年的事竟然会牵扯到那么久远，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众多繁杂的人事中，吴贵妃从来都是顾辛夷的软肋。

只要和她有关，她所有的伪装顷刻之间都会崩塌。

哪怕那个女人并没有尽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任何职责。

……

“王爷，后面的事，您可否先行告知。至于我二人的真实身份，我保证，在谈话结束后一定如实交代。”

知道即便再狡辩也很难逃过这位经历了众多大风大浪之人的眼睛，顾秋生干脆也就不再打算隐瞒什么。

李贺见顾秋生先行表了态，内心终是收敛了疑惑，他相信这位年轻人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好。我当时出于好奇，一心想弄清楚为何吴贵妃在自己家乡遭那么多百姓厌恶，索性就在西域住了下来。那期间我四处打听，听到了不少明间版本，但综合下来，都和当时西域与我大唐的战争脱不了关系。”

见一旁的顾辛夷咬着唇似乎在隐忍什么，顾秋生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

“您是说，当年那场战争，和吴贵妃有关？”

“不错。我将那些消息整合后初步推断，当时的西域之所以会被我大唐讨伐，乃是因为吴贵妃在那之前其实就入过长安。”

“她？她到长安做什么？”

“咳，这其中事情我也知道个大概，貌似吴贵妃早年曾在长安做个舞姬，那段时间还小有名气。但听说那时候的她大部分时间都戴着面纱，无人知道她的真实模样。我印象中，在我年轻时，长安的确是出过这么一个人物，可惜她并未在城内待太久，很快便消失匿迹了。”

李贺眯了眯眼睛，像是感叹当年事情其实极为复杂。

“当时我听到那些消息，和我脑中的记忆的确是能一一对应，我也就相信了那些事。可因为没有打听到更多的事，这之后的事乃是我的猜测，听过之后信也罢不信也罢，你们酌情采纳吧。”

“王爷请说。”

终于，一直不说话的顾辛夷在这个功夫开了口。事情既然牵扯到了那么久远，那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个知道真相的机会。

李贺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记得先帝刚继位时，心性等各方面皆还没有收敛玩乐之心，他十分喜爱偷偷放下朝堂之事跑出宫外，名曰微服私访。”

还微服私访……顾秋生想起来当年的小丫头也十分喜欢干这种事，原来这都是遗传啊。

他唇角弯了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边上的人，发现她此刻正听的极为认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根据我得到的那些消息，吴贵妃地出现时间，恰巧就是先帝贪玩的时间段。我在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顾辛夷本被先前的消息震惊，大脑有些混乱，此刻听到李贺的猜想，一瞬间竟是有些通明。

“你是说，先帝其实早就和吴贵妃认识了？！”

也是，自己父亲曾经在讨伐完西域后就将吴贵妃带进了宫，世人都以为是他轻薄无道，谁又能说不是他痴情良久呢？

“因为各个时间都能很好地对上，我猜测也许先皇一早便对吴贵妃动了情，后来她回了西域，中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导致先帝一夜之间决定要讨伐西域，才有了后面所有的事……”

说到这里，李贺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二人，发现他们都在沉思，其中顾辛夷的表情最是令人寻味，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感。

“好了，二位。我已将我知道的我猜测的所有信息，都告知了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表明身份了？”

“在此之前。”

顾秋生知道躲不过，也不打算躲什么，但在如实相告前，有的事他一定要弄清。

“王爷，现礼部尚书柳文清是来找过您的，不知道他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