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师傅，太阳已经下山了。”

“嗯……再让我睡一炷香的功夫……”99赖在马车上，很是不想起来。

以前她是讨厌太阳晒屁股，现在她是讨厌月亮晒脸。

总之就是讨厌在没睡饱的时候被人喊起来……太难受了……

“你睡吧，我来找。”归一掀开帘子。“我已经用罗盘找到了地狱柳所在的地方。”

“已经找到了？！”99一下子惊醒，“这么快吗？难不成这附近就有？”

“看样子应该是这样。”归一也没想到，罗盘会这么迅速的反应过来。

“看来我们之前的想法是对的。”白天停着休息，晚上开始追踪，这样才不会漏掉可能存在的地狱柳。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到了再说。”归一本想让她安心睡觉。却没想99现在倒是兴奋了。

“没事，我不用睡了。”她离开被窝的同时把乌昂塞进了被子里。“你和一梧睡觉吧，该我们了。”

99和归一坐在马车外头的板上，中间坐着的是驾马的四腿儿。

“快一些。”99催促。

她实在不希望他们赶到的时候，地狱柳已经被袁起率先发现了。

也不知道这颗地狱柳到底是大树还是小树，里头包含的灵魂有多少，要是太多的话，那就等于是敌方的补给站，大事不妙。

而且九九只要一想到他们在寻找地狱柳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在寻找，而且说不定找到了别的，吃掉了那些储存起来的灵魂，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她就觉得不寒而栗，担忧他们是否可以打得过袁起。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收集地狱柳，把它们藏起来，最后再把风放出去，让袁起知道地狱柳的种子都在他这儿，如果想要的话，那就来找她决一死战吧。

“到了……”其实不用四腿儿说，99也看见了那棵巨大的柳树。

“这棵很大……”虽然规模比不上他们在染布村遇见的，但也已经是不小了。

“看样子吸收了不少。”归一跳下马车，发现他并没有生长在村庄或者镇上，而是生长在一片乱坟岗上。

“在这个地方种地狱柳还算是聪明。”99忍不住夸奖起自己的敌人。

这里是乱坟岗，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而没有地方安葬的尸骨都会暴露在这个地方。因此每一个乱坟岗上都有极强的怨气，对于道士而言，不需要靠得很近，就算是隔了十几里，也能够感觉得到。

“这个地方离我们驻扎营地的地方并不远，但我们俩今天白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九九回想起这个细节，“也许今后我们白天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像是这种明显应该有怨气的地方，却一点怨气都没有，那肯定就说明有地狱柳的存在。”

“嗯……有道理。”什么事情都会有它的痕迹，地狱柳存在的证据就是——有冤魂的地方一片洁净。

“好了，警戒吧。”99在地狱柳旁边找了一块墓碑，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如果等到黎明将至的时候，袁起都没有来，我们就把它挖出来。”

“如果他来了……”

“那除了战斗还能怎样？”99看着他背上的那把青樱剑，“现在的他很虚弱，那天要不是天空忽然出现的东西把他带走了，我还真觉得你们能够收了他。”

“是我太弱了。”归一低下头来，“我感觉我还不能完全的操控青樱。”

同一把剑，从人的手里会发挥出不同的效力，这就是因为每个人的悟性和能耐都不同，如果青樱现在在二师兄的手里，袁起这种货色，说不定不过两招就会败下来。

“你弱不弱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很弱。”99双手撑着下巴，“现在咱们这个队伍里面也就只有你能打架，所以你最好打起精神来，想办法把袁起给我干掉。不然咱们这么一拨人，都得给你陪葬了。”

“嗯……”归一见师姐又开始跟自己说话，心里倒是开心。虽然语气并没有那么好……但总归是不像以前那么不搭理了。

“对不起师姐，我没有按照约定，还是跟月蟾做了交易。”他想趁着两个人还能交流的时候，先把过去的错误认一下，“但我绝对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我每天还是会进行修炼，不让未来的自己为今日的懒惰所付出代价。”

“行了。那个事情我已经不怪你了……”九九挥挥手，“其实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你要是真的不去做这个交易，在染布村，我们可能就直接被袁起干掉了。”

不管归一是出于什么目的，从结果来看，这的确是有利于他们所有人的安全。

“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要自己害了自己。”九九望着天上的月亮，“我可不希望你，未来成个废物……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们的道观之光，晓得不？”

“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归一点头后，想起另外一件需要跟她汇报的事。“对了，师姐……”

“还有什么事啊？”九九发现归一现在的屁话越来越多，竟然觉得有点烦。

她也是奇怪。以前嫌归一的话少，觉得他闷葫芦。现在又开始嫌弃他话多了……

“我……好像被青樱喜欢了。”他说出这话之后，就看见了99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