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泽眉头一挑。
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笑得一脸讨好的女子,目光沉沉浮浮,变幻不定。
杨茗表情上是在讨好着,心里早就慌了。
她跟阿泽可打过多次交道了,对这人的表情,不,应该说是眼神——毕竟她只见过他的眼睛——十分熟悉。
只要看着他的眼神,就能够猜出对方是是个什么心思。
他这分明就是在打算着,怎么跟自己秋后算帐。
这人向来行为诡异,你根本猜不出来他的想法之下,究竟会配合着怎么样的行为。你说,她能不心焦么?
阿泽默默地凝视着她。
那一瞬不瞬的目光,盯得杨茗一阵儿阵儿的发虚。
“那什么,有话好说……”
真不能怪自己这么没胆,只是之前这人来救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实在是怕人得可以。杨茗都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胆敢忤逆他,他一定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此时看到他不苟言笑地看着自己,杨茗心里默默地打鼓。
她眼底的惧意被阿泽看了个尽,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身体往曲,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杨茗。
他声音幽幽,捏住杨茗的下巴,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生气?”
杨茗:“……”
她是真不知道。
只能大略猜到,应该跟之前救她时,看到的那一幕有关。
因为从那天之后,这是头一遭见这人。
“是因为我之前在山神庙自救的事情?”杨茗试探地问道。看到阿泽瞳孔微缩,心里一喜:她猜对了。
只是……
“你生什么气啊。”杨茗不由得好笑。
“我不过就是用了些手段,想自救而已,怎么还惹着你了啊。”越说杨茗的态度越是不在意。
她越是不在意,面前这人身上的冷气就越重。
初起时,杨茗还不觉得如何。
可是后面,就发现不对了。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男人,没发现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自己错在哪里。”阿泽笑得诡异,他紧紧地盯着她,看得杨茗心虚得很。
杨茗:“那什么,我错了。”
见势不对,杨茗秒怂。
先将人给稳住,把需要的消息套出来,其他的,等事了了再说。
阿泽一直看着她,听着她毫无诚意地道歉,以及那丝毫没有认错觉悟的表情,不由得在心底幽幽叹息了一声。
这人还真是,连敷衍都敷衍得如此的没诚意。
罢了。
“下次,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再伤了自己,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阿泽捏着杨茗的下巴,略带警告地道。
杨茗此时只想先把这个事情解决。
至于其他,她并不上心。
“好。”杨茗也答应得十分痛快。
几乎是阿泽的话音刚落,杨茗就回答了。
阿泽一噎,气得他心肝儿直梗。
这一番好心,是白搭了。
负气般将她的下巴甩到一旁。
冷哼一声,气乎乎地走到门口。
双手负在身后,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他怕自己再留在那里,会忍不住惩罚这个小混蛋的!
看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阿泽,杨茗抿了抿唇。
眼底有些嫌弃。
“信的下半截儿呢。”杨茗很不客气地问道。
阿泽:“……”
“已经查出来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对你下手的人,现在只是略有些眉目,但是并无直接证据。”
阿泽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杨茗听罢,挑了挑眉。
“这么说,现在还没有多少进展?”
“已经不错了,至少你还能够活着。”阿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走到杨茗身边坐下,拿起一只烤好的馒头递给她,继续道:“真不知道你这大内总管是怎么当的,竟然还能被人给绑了。最后,甚至要用自残的方式自救,你可真够行的。”目光落到杨茗的手上,那里还缠着白净的布条。
杨茗顺着阿泽不善又无奈的目光看去,见对方落在自己伤口上,眉头一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有些不自在地道:“无碍的。”反正就是落了点血而已,又不是大伤口,死不了人。
也不知道阿泽究竟在计较些什么,连她都不在意,他跟着气个什么劲儿?
“你可知道渭阳城里是谁作主?”杨茗突然问道。
闻言,阿泽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如何?”
行馆内,贺子衍脸色黑沉似墨。
双手负于身手,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
沁凉入骨的玉佩,丝丝凉意自手主慢慢沁入心肺,纾解着满心的烦闷。
为了不让自己去寻杨茗,竟然直接往自己心口上插刀!
真真是气煞了人!
现在他被三公主困于这行馆之内,哪里也去不得,就连询问杨茗的情况,也只能等人入了睡,暗地里进去。
清竹看着主子一脸烦闷,不由得也有些气闷。
他闷闷地道:“之前还当三公主喜欢主子,是好事来着……”
听到他的话,贺子衍身形一震。
一双冷目倏地射过来。
冷冷地警告道:“清竹,你这张嘴确实应该教训了!三公主是何种身份,你竟然胆敢如此污蔑,不要命了么!”
清竹撇嘴,道:“三公主对主子这么好,肯定是看上主子了。”只要有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
偏偏自家主子就是严令禁止他们说。
清竹是他最得近的人,自然也敢说些别人不敢说的话。
贺子衍横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肃:“三公主身为天潢贵胄,怎么可以与我等扯上关系?莫要再乱说,不然,我就将人送给杨总管好好tiao教,tiao教。“
“我可是听说,杨总管能够将后宫那么多奴婢管理的服服帖帖,其管人的手段,可是花样百出。”
知道清竹是什么脾气,贺子衍也懒得跟他废话。
既然自己管不下,只能借别人的手了。
清竹被贺子衍严肃的表情吓着,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回答!”贺子衍突然冷喝一声。
清竹:“还是没有丝毫线索。但是司马追回来了。”
“嗯?”贺子衍挑眉,想了一会儿,才将司马追这个名字跟身份联系起来,“陶大令的那个传奇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