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娆,秦大猛,两个人,很可能同归于尽。
但似乎,上帝对秦小娆还是偏爱的,秦大猛的手越来越无力,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秦小娆明显的感觉到咽喉间有一丝气脉经过,她连忙大口大口的喘气,恢复了清醒,只是,秦大猛已经站立不稳,她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栽倒在地上。
还好,她还活着。
秦大猛的眼神涣散,嘴唇乌青,脸部变形,如同恶鬼一般,秦小娆吓得惨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的跳起来。
"不行,不能慌。"镇定了一下心神,秦小娆已经没有胆量再去管秦大猛了,她一把拎起地上的背包,慌里慌张的上了车,疾弛而去。
最可悲的是,这一切,全部落在安蜜蜜的眼帘里。
缓缓的放下望远镜,安蜜蜜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小娆,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一次杀人凶手。
那是她的朋友,也是厉靳深的妹妹,她该怎么做?
"宝贝儿,怎么了?"厉靳深敏感的发现她的情绪不对?
"没事。"安蜜蜜搪塞过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厉靳深知道的好。
"孩儿他爸,"安蜜蜜叫道。
"哎——"厉靳深超级喜欢这个称呼。比厉总呀,厉先生呀,好听多了。
"问你个问题。"
"PLEASE!"
"如果你的亲人,朋友,犯了很大的错误,执迷不悟,你怎么办?"
"如果他肯听你的,那就苦口婆心的劝劝他,但是你都说他执迷不悟了,就做好自己的事情算了,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随他自己的心情走吧。"厉靳深道,"不过,这里边,不包括你。"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自由呀,你是我的,别说身体了,连灵魂都是我的。"
"你是魔鬼吗?"
"你忘了你戴了恶魔项链了?"厉靳深提醒着她。
她莞而一笑,不错,她早就被他控制了。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安蜜蜜叹了口气,她已经对吹海风没有任何心情了。
"哎呀,你可玩够了,折磨死我了。"能得到老婆大人的松口,可以回家,像给了他一个特赦一样。
"启航回家喽。"
岸上,已经围了好多人,游艇靠了码头,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厉靳深好奇的往人群里看,"什么事这么热闹?"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安蜜蜜道。
"你还挺好信儿的。"厉靳深调侃着她,然后拉着她,两个人朝人群中挤了过去。
"哎呀我去。"厉靳深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圈里的死尸,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安蜜蜜的眼睛,"快别看了,咱们快走。"
"不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要看。"安蜜蜜假意任性的道。其实,她比厉靳深更清楚发生的一切。
"是死人呀,会吓坏你的。"厉靳深道。
"没事了,我胆子大,就看一下。"
"一下也不行,会吓坏我儿子。"厉靳深强行压制着她。
"好好好,那我闭上眼,你拉着我从这里走过去好吧?"
"好,闭上眼。"厉靳深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轻轻的拉着她向前走。
缓缓走过秦大猛的尸身,安蜜蜜突然间眼睛一扫,她看到了跌落在一旁的那张带着小老虎图案的银行卡。
无疑,这就是秦小娆留给他的,那个有毒的银行卡。
安蜜蜜想也不想,脚向前一勾,勾住那张卡,然后向前轻轻一踢,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那张卡踢到了路边,路边正好有个雨水篦子,那张卡晃了两晃,顺着篦子掉落下去了。
安蜜蜜松了口气,这个证据,如果被警察找到,那么秦小娆再也逃不掉了。
张了张手,安蜜蜜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晚上,从派出所认尸回来的秦小娆,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吃晚饭的时候,秦小娆没有下来,喜凤说要叫她,宪贵给拦下了,"算了,她哥哥被人杀了,她心情不好,可能吃不下,让她一个人在屋里呆会吧。"
"她哪个哥哥呀?"厉靳宇道。自己也是她哥哥。
"秦家的,听司机说是被人杀死在滨海大道,死的挺惨呢,今天是司机陪她去认得尸,给她吓坏了。"
"滨海大道?!"厉靳深差一点把饭喷出来,"不会吧,我和蜜蜜下午从那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个尸体,那时候警察还没来呢,难道是她哥哥?"
"差不多,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巧。"厉靳宇道。
"那真够吓人的。"厉靳深当时扫了一眼那个死尸,死状的确挺恐怖,这居然是秦小娆的大哥,唉,厉靳深打了个哆嗦。
安蜜蜜默默的往嘴里塞着饭,自始至终,她也没说过一句话。
也许,秦小娆不是伤心,更多的,是害怕而已吧。
吃过饭,安蜜蜜去找秦小娆。
秦小娆侧躺在床上,眼睛肿得像两只红红的桃子。
"你没事吧?"安蜜蜜坐在她的床头,轻声安慰着她。
"没事,谢谢。"毕竟闺蜜一场,想不到还是她最先来安慰她。
"大猛哥,真的挺可怜的。"虽然安蜜蜜不喜欢秦大猛,但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安蜜蜜还是觉得很无奈。就算是人有千般错,死了,就什么都偿清了。
秦小娆又一次落泪了,"自从爸妈过世后,他一直,是我唯一的亲人。想不到,现在连他都离我而去——"
她扑倒在床上,开始泣不成声。
安蜜蜜拍了拍她,以示安慰。说实话,一想到她在几个小时前那么凶狠的杀了人,然后几个小时后却能在这里装无辜,装伤心,安蜜蜜心痛之余,就觉得恐怖,这样一个朋友,她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警察对凶案现场搜寻了几次,都没有线索,然后就解除现场封禁了,之后的几天里,秦小娆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溜去那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然后一无所获的离开。
安蜜蜜知道她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