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却感觉到背后他瞬间靠近了，然后宽大的黑色衣袖到我眼前来，残落用一只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除了胳膊，我们还是保持着距离，但是这样，我还是很像站在他的怀里。

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不自在，大口大口的吐出，又大口大口的堵在胸腔，格外的难受，我试探的："怎么啦？"

他的脑袋靠在我的头上，黑色长发落到我身上来，低声自语："梅开，我不会走，也不想走。"

苏苏麻麻的感觉从听到话语的耳边，一直到脚趾头，都是这样的感觉，我定定的站着，僵硬无法动弹。

他的胳膊很快松开，站在我背后。

我小心的回头，他正看着我，鲜艳的红色从他的嘴角流出，滑到了下巴。

"怎么啦，残落，你哪里受伤了？"

他很快擦去，摆手道："不打紧，回去吧，他们该等着我们。"说完，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我睁着的眼睛慢慢模糊，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的落，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好怀念的感觉，记忆中的一张脸，模糊着，我用眼前的残落去代替，是，又像不是。

"残落。"我叫住了他，然后不容分说的抓起他右手的食指："我好想记起来，有关你的一切，冥冥感觉会悲伤，但是不想忘记，悲伤也罢，也许&8226；&8226；&8226；&8226；"

也许我是喜欢你的吧，或许比喜欢还要多。

他点头，冰冷的手渐有了暖意，食指在我手里微微用力，和我的五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晚风微凉，甘玉何时入眠的我都不知道，也许整夜都是无法安眠，只是黎明时分的几刻，才会小憩。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睡的正好，枕着自己的手腕，身体随着呼吸略略的起伏。

想起身的时候身体猛然的石化，感觉自己躺在无形幽暗的空间里，被奇怪力量拖着，往地域坠去。

明明甘玉就躺在我身边，我竟什么都看不见，也碰不到她，极致的灰暗罩着周围，耳边呼响着怪异的杂音，被压制的呼吸让身体如顶着一块巨石。

我努力的想使自己发出声音，想能微微动一下，都是徒劳，身体此刻就像不是我的，我能动的自己的思维而已。

耳畔由远至近传来笑声，四面八方，很多很多人一样，灰暗的空气凝结出诡异的红色，变成人头状，都是不同的脸型，不同的容貌，在我周围不停的飞来飞去。

"圣女，你忘了我是谁吗？"有的脑袋这么说。

"哈哈，好笑，再怎么变你都和我们一样，我们是一类人。"有的脑袋接着嘲笑。

"不对，不对，我们可不能跟圣女比，她能够背叛三界，背叛最爱的人，这个我们可能从来没有过。"

"对啊，圣女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不然多可惜，那些美好的过去。"

耳边的轰杂都是嘲笑的声音，眼前的面容都是不认识的，却都诡异的同时嘲笑着我。

"你们是谁？"我心里大声的喊。

他们笑的更加猖狂，甚至是不能停下。

"哈哈，原来你真忘了，我们可都是你过去的伙伴，我们一直在你心里，一直陪着你，我们就是你的另一面。"

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认识你们。"

一张脸停在我的眼前，面容变换，成了我的模样，她在我眼前阴邪的笑着，原来我的这张脸，笑起来这么可怕。

她道："你不相信就跟我们来吧。"

灰暗的尽头有了些微的光，他们全都朝着光奔去，我也从地面起来，跟着去，一直走，一直走，明明就在眼前的光，走了好久好久才到。

光刺痛了眼睛，身体猛的恢复，有了知觉，现实世界的凉风窜进身体，一阵凉快，一阵冷意。

周围全然都是陌生的景，绕着我的是都是烧焦的田地和枯枝，我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站在黑色的焦土里，到处都是陌生的，巫医所在的山早已经不见了，平壤的景色不会有山上多姿。

走出几步，看见前面有人家，而且有人影动着，我好奇的靠近去看，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人族修葺破烂的房子。

男人们在屋顶上修补，扛着重物，女人们照看孩子、老人，偶尔递些修葺用的物品。

地面上还有血，干了不久，这里似乎刚经过一场战斗不久。

身后一个老人村提着半木桶水来，看见我，然后微笑走来，我也迎上去，等到靠近时，她透过晨光淡淡的光看清我的脸，一下瘫坐在地上，一桶水很可惜洒光。

我伸手去扶她，她狠狠的一把打落我的手，大声喊："她来了，她又来了，杀人恶魔又来了。"

村里的男女听到了她的呼喊，都纷纷朝我看着，然后全都拿着手中的东西冲了过来，站在了我不远的距离。

愤怒，憎恨，我该怎样形容那种恨不得将我扒皮，挫骨扬灰的痛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