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有去看她了？”皇上问。

必竹回答：“六个月了。”

行舟去凉州回来之后，在京城五里亭跟自己打招呼，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没有来得及解释他为什么不阻止霍杏嫁给林麟山，也没有来得及解释其他，就这样子成为了陌生人。不勤出现之后，他就不敢面对行舟了，因为他要杀不勤，而不勤才是她的亲哥哥。

他是长子，母亲早逝，等霍知善他们出现，他已经跟随父亲出征。只是在小的时候照顾过霍行舟和霍赢两个，霍赢小时候很调皮，他不喜欢这个弟弟，相反行舟很乖，还会叫他哥哥，然后拉着霍赢喊霍赢。之后现在被送去江南，他在北地相隔千里，他会给她写信，后来大了，害羞了，多年不见了，也就不联系了。

再一次见到行舟的时候，他成为了明凤卫的首领，经过世事变迁······自己骗了她。

知道不勤跟她相认之后，他想过行舟会找他问个究竟，但是没有。行舟就好像把他给忘记了。必竹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自己不必担忧面对行舟，还是该伤心行舟不理会自己。

“怪我吗？”皇上问。

“不会。”必竹回答，这是他的选择。“不勤，您还追杀吗？”

“不需要你去。”皇上回答；“很快就是新年了，过个好年，你休息一个月吧，其他事情，我让一月去安排。”

必竹愣了一下，了然，跪地：“谢主隆恩。”

***

说了一些，必竹酒离开了，帘幕后面出来了一个人，如果行舟在这里，一定认识这个人——三月。

必竹给霍知义找的到‘武功’不怎么好的文学先生。

“您真的要把十五皇子杀了？”三月问。

“三月——我可没有承认他是十五。”皇上说。

“呵呵呵，是属下说错了。”三月说，和蔼的面容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回来了？”皇上问。

“是。”

“那你还来着皇宫做什么？”

“来请教皇上，让不让公主过一个好年？”三月回答。

“你看着办。”皇上说，然后起身，走出去，听到声音的王公公从外面打开了大门，冬日的冷风吹了进来，书房的暖气一下子就被吹没了，黄色的帘子随风晃动，王公公往里面斜看了一眼，空无一人，低头跟上皇上：“皇上——今日去哪个殿？”

小王公公跟其他人把敞开的大门关上，高大的大门响起了一道声音，仿佛古老的历史在打开什么神奇的事情。

冬日的风依旧刮着，往日这时候，雪都会停几天下一会儿，但是这雪连续下了两天了。

回公主府的马车在余晖的大雪之下出了霍府，然后远去，身后跟着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咋了？”

“雪花进脖子里了。”

“注意些，这天气还以为晴了，没想到又下，还变大了。”

马车里面，宋羡抱着行舟，行舟窝得暖和和的。看行舟困倦的样子，宋羡总觉得行舟有事，但是太医都说没有事。最近她爱睡，还厌食，真的是肠胃不好？

**

不勤在霍府吃饱，跟行舟出了霍府，霍府的人就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霍知善跟不勤相谈甚欢，聊得来，就差把人留下了，只是女儿一哭，只好抱歉的让人离开。

不勤离开，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到一个僻静之处不勤就停下来了：“出来。”

随着脚踩在雪上面的声音，不勤回头，看见那个身影有些吃惊：“知义！”

“是我——二哥。”知义开口。一句‘二哥’表明他知到不勤的身份。

不勤颦眉，眼睛变得凌厉，看向了其他地方。一声‘二哥’出来，不勤暗叹不好，一个疾步过去，只是瞬间，一个手刀，霍知义睁大双眼就倒下去了。

“二公子还真的的是兄弟情深。”一道黑影出现，接着四五道黑影出现。

“知道我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必竹哪里去了？”不勤抱住被自己劈晕的霍知义找到一个墙角遮雪的地方放下，还把披风斗篷裹住。嘴巴里面是漫不经心的问。来的人，真的是熟悉又陌生，熟悉的衣服，陌生的人。

“他？大概是他太失败了，主子觉得换个人好。”三月回答，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确实失败，追踪我追了一年多都没有伤我一分。这大冷天的，你也是辛苦。”不勤收拾好霍知义，站起来说。

“没办法，为了早点回去准备过年，就委屈十五皇子去见阎罗王了。”三月说，招手，五个人就奔向不勤，杀气蔓延。

不勤把背后的剑拿出来，青钢，这是父亲为他锻造的武器。

“我还想跟行舟过个年，皇上他是不是太闲了？”不勤说，已经跟一群人打在了一起，冬天，还是这么僻静的地方，想要人发现，有些难，何况是明凤卫办事。

不勤的武功比行舟差，但是对付必竹尚有余，说明对付明凤卫不难，逃脱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很奇怪，他觉得他有些乏力。

“你是不是觉得力气在抽空？霍府的团圆饭好吃吗？”

“霍府，有你们的人？”不勤说，看了一眼在墙角的霍知义。此时他还没有弱到束手就擒，但是再等片刻就不一样了；“你们一直在监视霍府，霍府就妇孺小孩，你们还真的谨慎！”

不勤声音很大，挡住了三个人的合攻，后退，打算离开。

“你不怕我把他杀了？”三月开口，剑指着霍知义。

“怕——但是更相信，你更怕我妹妹。”不勤说，杀了自己，行舟会报仇，但是杀了自己还杀了知义，行舟恐怕会造反。皇上忌惮自己，这是行舟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遭到劫杀，行舟只会给她报仇，但是不会反了皇上，但是如果皇上连霍府也不放过，行舟可能就真的造反了。毕竟行舟认为皇上可以防患未然，是王者常情，但是如果牵扯到其他人，行舟会不死不休。霍杏的事情就让她不满了，加上知义。就算大秦不亡，也会动荡。这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你很了解你妹妹？我杀了你，自然下一个就是她。”三月说。

不勤越动，药效就越强。如今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皇上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