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会在三日后如期举行，也引得整个洛城都兴奋了起来。

烟云坊在镜泊湖上的四艘画舫之间架起了舞榭歌台，而客人们的观众席却设立在镜泊湖边的明月楼，从明月楼的二层以上延伸出来的特殊架构，让客人们可以再观景平台上很轻松地看到整个舞台。

这一日，镜泊湖边已经人声鼎沸，拿着请帖进入明月楼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慕卿月带着流瑕和红缨低调前来，下马车的时候却刚好撞上从蒋府那边过来的慕少荣。

慕卿月身后的流瑕见到慕少荣的时候身形顿了一下，随即扯了下慕卿月的衣袖，后者唇角弯了弯，原本没想搭理慕少荣的心思又转了转，回过身来对着慕少荣和蒋恒友好地笑了笑道：“大哥，表哥来的也蛮早的嘛。”

“烟云坊向来美人如云，这种日子自然是要早些来才好。”慕少荣抿了抿唇，眼神不动声色地落在慕卿月身后的流瑕身上，浅浅地滑了过去。

“大哥在开玩笑么，有表哥在，咱们在明月楼的位置那绝对是最好的，对吧表哥？”慕卿月抿唇笑了笑，冲着一旁从看到她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的蒋恒道，那口气却是熟稔，像是关系极好的兄妹一样。

蒋恒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慕卿月冷脸子，不然转头就要传出蒋家目中无人的传言，他只能忍着心中的不甘愿，摆了摆手道：“那是自然，里面请吧。”

明月楼是蒋家的产业，所以蒋恒这个少东主还是有点权力的，慕卿月对云想的表演还是很感兴趣的，自然要利用能利用上的手段，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好好看着。

蒋恒将两人领到了顶楼，开阔的观景平台早就已经搭好，而且整个顶楼只有一间贵宾室，所以也隔绝了楼下的喧哗。

唯一有点不顺心的便是半路跟上来的楚家兄妹和蒋家姐妹俩，慕卿月摸了摸下巴瞅着蒋欣怡已经能看得出来的尖尖的肚子，又看向楚风信那明显躲着她的动作，心中不由好笑。

楚夕白见到慕卿月倒是分外眼红，好在上次在鹿铭佑那里吃了瘪，所以倒是不敢太过放肆。

“原来慕大小姐也在这里，这倒是稀罕，慕大小姐不是向来不怎么参与这样热闹的事情吗？”蒋欣怡却是没什么顾忌，原本就怀有身孕所以性情有些古怪，最近又频频跟楚风信产生间隙，心情正不爽呢。

慕卿月从回到洛城开始，除了大型的宴会之外，很少出家门，都是窝在房间里看医书和账册，所以推了很多年轻闺秀之间的邀约，也让被人觉得慕卿月有些清高，难以接触。

“表姐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烟花会这般盛世美景，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平时是妹妹我懒惰，可也对着烟花会好奇地紧呢。”慕卿月眼角微微上挑，纤长手指放在青瓷茶杯上煞是好看，轻轻拂动的时候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吓得蒋欣怡一惊：“表姐倒是对妹妹很有意见的样子，只是不知，妹妹哪里惹得表姐不开心了？”

蒋欣怡现在对着慕卿月有种既恨又怕的感觉，见慕卿月直愣愣的眼神戳过来，她已经心虚地让开了眼神，无措地扭了扭手帕，诺诺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的楚风信冷哼了一声，皱眉道：“你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两人之间却是别人无法插话的，所以只能看着蒋欣怡红了眼圈，旁边蒋欣媚不停地安慰着。

蒋恒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冷冷瞅了她一眼，大抵是觉得这样好的日子里碰上个哭哭唧唧的很厌烦，没过多久就招手让家里的下人将蒋欣怡给送出了包间。

慕卿月一直想着跟流瑕单独说两句，在蒋欣怡出去以后，她也斟酌地站起身来：“这烟花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妹妹有些坐不住了，倒是想出去转一转，众位失陪。”

说罢，带着流瑕和红缨走了出去。

整个明月楼的最顶层都没有人，而除了贵宾室那个包间，另外的地方则是下人们休息的地方，慕卿月带着两个丫鬟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谨慎地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才对着流瑕轻声道：“你跟大少爷进展如何？”

“按照小姐说的，倒是按部就班，只是这进度……有点快。”流瑕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大少爷似乎对奴婢，很是动心……”

“唔？”慕卿月皱了皱眉头，慕少荣这个人向来沉稳老练，即便是上一次用芍药算计他的时候，也是因为有迷药的成分作用在里面，但是现在流瑕这边的情况确实进度很快，难道只是因为流瑕的长相更加出众么？

“小姐，奴婢猜可能是因为奴婢身上的熏香。”流瑕眼眸中透出股深意，随即压低声道：“小姐回慕家之前，大概是两三年前的样子，老爷出外走商曾经带回来个女子，很快就成了最受宠的姨娘。”

慕卿月对这个倒是真不知道，因为她前世在慕家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跟随着东陵霄去了上京，而今生也没有人说过慕家还存在着另外一位姨娘：“现在人呢？”

“已经死了。”流瑕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是夫人做的。”

流瑕的真身红袖当然知道很多蒋氏的事情，这一点慕卿月倒是没有怀疑：“恩，只是因为受宠么？那跟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小姐有所不知，若只是受宠的话，夫人至少会等到那姨娘有了孩子才会动手，但是那姨娘错就错在，竟然将对象转移到了大少爷身上。”流瑕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哑声道：“结果有一次夫人出外赴宴，半路因为身体不适回来，刚好撞见了那姨娘勾引大少爷，两人就亏要滚到了一起呢。”

“夫人一怒之下，就让人将那姨娘生生给打死了！”流瑕说到这不由有些毛骨悚然，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熏香道：“小姐让奴婢蓄意接近少爷的时候，奴婢便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便特意让称心给奴婢调了接近那姨娘身上气息的香料，所以奴婢推测，大少爷很有可能是因为这香料，才会对奴婢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