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开口劝了，我的心是那么的痛！他健健康康，生龙活虎，哪怕是乱发脾气，我可以生气，可以不理！可是父亲病了，哭着开口求我了，我是那么的难过！我该如何拒绝父亲？想自己的理想，想想将永远沉沦在这个最恨的龌龊之地，我哭了，哭得很伤心，然而，哭完之后，我平静的说：“行！我不念了，但是家里有时间的时候，我还想自己看书，高考时我哪怕做为社会生，我都要再试一次！不为别的，只想证明自己！”父亲沉默了，母亲却笑了，不以为然的撇着嘴说：“嘿嘿嘿！咱一天专门念书都考不上，还异想天开的自己到屋复习就想考上！”

“妈，上一次高考，我写错了作文题材！作文是我的长项，如果没有那个失误，我早就上大学了。所以，明年我还想试一次。”

“的啥？”母亲吃惊的一笑，突然沉下脸骂：“嗯，咱一天夹着锁喇丢盹呢，么重要的考试咱就把作文写错了？你不嫌你妈，你爸的钱可惜，不嫌芒上人一天笑欢！么大的女子咧，念咧这么多年的书，就那一下下定称呢，咱就眼瞎咧，把作文给错哩写呢？……”

“妈，已经过去了，你再骂我，也回不来咧。提起这事，我比你还后悔！所以，我今年无论如何还想再试一次！”

“看看看，以前有钱的时候，人给你把钱准备的好好的，你总考不上，这现在没钱咧，你来可说不定考上咧，看考上咧，屋拿啥供你家！……。”母亲一脸的嬉笑，被父亲狠狠的一瞪，嘎然住嘴。

“妈，你放心，我只想考试，哪怕考上我不去上学，我只为证明自己的实力！再说，现在，那么多有钱、有门路的娃上不了学，我考上了，把那个名额给卖了，也能给家里挣一些补贴！”

母亲欣喜的看着我连声说：“哎，对着呢，对着呢！任个一个大学生难的，这儿，那儿都说谁谁家娃被有钱，有势的顶咧，人都为他娃刨铣呢，喊冤呢，咱就是娃说的，没钱了，把名额卖给这些人，他能把钱给少了？”

父亲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缓缓的说：“算了，就这半年的时间咧，要念就念去！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咧，也不在这一时！”

听到父亲的话，我的心比针扎还难受！总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自私，在家庭最需要的时候还想着成就自己的未来和梦想。那种良心的谴责比父亲暴打一顿还要难受！我不断的对自己说：放下学业，回家，那是鼠目寸光，妇人之仁！只有自己集积够足够的能量，才可能更好的照顾家庭！

“慧娟，对了，你掌睡觉去，明个可念去！对了，我明个打算连你爸到杨凌胡娟家去，我听媒人说胡娟回来了，知不道nia回来弄啥来了，妈打算连你爸去把nia看嘎，这么多年了，你胡叔也不到咱屋来了。我这才知道，他害怕咱知道他叫他家娃到广东打工去了。幸亏他不来，要不然，玉立雾个球势样子，再叫nia知道了，看nia还能再把他女给咱？不了，妈明个连你爸把nia看嘎，看看啥情况。你明个上午包回来了，我给你二块钱，你到学校一吃，玉娟你就不管了！后晌你老早给咱把饭一做，炕一殷，星期五了，你也不上晚自习。”

下午放学回家，放下自行车，赶紧折柴烧炕，担水做饭，天黑了，一切安顿了下来，父亲和母亲依然不见人影。

“玉娟，来，姐给你洗头，姐洗完了。”我端来热水，喊来看电视的妹妹。

“奥！”玉娟小跑着从房间出来，习惯的弯下腰，低下头，等待我的双手。

“嗵”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父亲跟在母亲后面，阴着脸不烦的说：“事情解决咧！咱把咱的钱拿回来咧，就对咧，对咧，包说咧！”

“包说了，不说我嫌憋人很！钱给人白白用了七八年，……”

“七八年咋？，nia准好，多给咧一百元钱的利息钱！咱礼钱就准都拿回来咧，也没翻脸！沃不给你雾一百块钱，你还能咋？”父亲白了母亲一眼，摆摆手，低声吼：“给回走，给回走，立到沃芒上呐喊啥呢，嫌人都知不道！”

“多给咧一百块钱，你就觉得好？那都不够咱给他家两个儿的见面礼，还有胡娟的！还落个人多给咧一百元利息！顺都顺死咧！……”母亲边向门里走，边回头吼。

“对咧，对咧，沃就对咧！你不是也看不上胡娟咧，nia老胡不是还想连咱做亲嘛！对咧，对咧！事情掌这么个结束咧也好”父亲回家赶紧坐上炕，我从圆桌端来保温杯。

“就是的，我看不上她胡娟咧，慧娟，妈说你是没看着，胡娟打咧个工，嘴上抹的红的就像是吃咧死娃肉咧！两个耳朵带着两个絮絮，长得么，摇得哗啦，哗啦的！穿得那衣裳，短纠纠的，就像是叼着吃家，脚上那一双鞋，跟跟高得能绊死人！你一看，就是不屋养得那货！还包说要咱给他家盖房呢，看把他沃目包呲咧！把他女任个沃样子没看嘎，连狐狸精一样，垯垯是屋里养得那货嘛！老胡夸他女给屋挣咧多少多少钱，你说一个女子娃十四岁就出门打工咧，她到外头能弄个啥？凭啥给屋挣么些些钱呢？看沃样子，还不是到外头丢底卖害，还能弄啥？把沃来再给我儿当媳妇，我还嫌顺很！我不要！包说他老胡这会还不想给人，他这会儿就是倒找些钱，我都不要，还总想谋适着叫咱给他家盖家？我看他一天是大白天做梦娶媳妇，想得美！……”母亲气得咬牙切齿，用手不断剁着西方骂。

“对咧些，对咧些！这事就算结束咧！结束咧！比咱想像的还要好点，就不错咧，不错咧！……”父亲不断的劝阻，却怎么也挡不住的母亲的嘴。

“嘿！看你咋好的！慧娟，你光没见你爸在人面前的那个样子，人白白用咧咱这么年的钱，这事就连这么个瞎咧，说是多给咧一百元利息，看算算账，把咱七八年前给的钱都没给够！还包说这些年来来回回给提的礼当！为了这事，咱光一天给媒人的路费钱都没少给！老胡光是嘴皮动咧嘎，到咱屋混吃混喝的，还把咱那么些钱给拿走咧！我那些钱放到银行也不止于一百元利息！前两年银行利息多高！五厘！咱吃咧个哑吧亏，还把你爸仁的，我就说他家把钱一给，我都想到他家芒上嚎叫去！想用钱咧，拿女子当愰子呢！啥人嘛！你爸呢，人一叫，就连人坐呵吃饭咧，就说老胡家饭就么好吃的！钱拿到手咧，你还给得啥脸呢！沃人有个啥脸嘛！你当人战友，你当你是个怂！看把你咋仁的！就像八辈子没吃过饭，我叫，还不走，还拿眼瞪我呢！……”母亲冲着父亲吼。

“包说咧！我咋么个仁的？你说老胡今个的表现，你说人咋？咱今个叫的媒人，nia今个把他哥也叫来配客咧！你再是么个样子，包说到外堡丧德，老杨连咋么个看你家？老胡到他堡子好些，也不至于为了几百元钱给女子寻婆家！一个男人家，到垯垯借不下几百元钱？包说几百元钱，沃连过年的钱都没有！几十里路跑到咱屋来巧借钱，可说是买电视呢，你忘咧？沃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掌连沃弄去！你不嫌顺了，你连沃弄去！一但弄僵了，我看你那几百元礼钱都收不回来，还包说所谓的‘利息！’沃早都是堡子的笑话咧，也不多余你这一件笑话，你还能连沃咋？打锤去，老胡能打我三个，骂仗去，咱是二个，人屋大小五个，你说垯个多家垯个少？一个婆娘家一路上批批呔吠的，总嫌我连人没弄事，你非要弄个事，弄啥家？哎!拿我问你，你弄个事，是你能占上便宜还是能给你增添几分人气？你垯一样能占住？要不是你的态度是么个样子，我能连人坐到一垯吃饭嘛！我是没吃过啥？还是老胡家的饭做得好些？今个他就请来御厨，做上个七碟子八大碗的，我也不能吃他家的饭！我就么没狼气的！这成咧啥事咧嘛！你看nia老胡他哥就眼窝亮，人也会说话。老胡今个请他哥来弄啥来咧嘛！这还不明白？他也知道自己做事太过分咧，就怕你嚎叫。人没说嘛，一家养老虎，两家怕，还有一句是：‘砸一捶是赢家！’你连沃撕破脸皮有啥好处嘛！你唱红脸，我唱白脸，这事就这么个结束，他心里有愧，咱还显得大方，多好的事！你看你的样子！话再说回来，这烧道还不是自己惹的，你怨谁呢？我不说你算好的咧，你拿个婆娘家还一天批批吠吠数说男人呢！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男人留，你看nia老胡家婆娘，不管人背后是咋么个样子，人面前，老胡一句话，你看婆娘绺得连插齿一样，谁就是你！母老虎一个！……”父亲恼了，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吼。

“对对对，你包说咧，咱一家子就是个鳖，人把咱当鳖捉咧！你交得沃啥战友嘛！一个大男人，纯粹就是个不要脸么！没钱给渴咧，连么个弄事呢！嗯，活沃人都羞死咧！婆娘也羞先人咧，男人做么丧德的事呢，你就答应给我家屋来呢？俩口子都不要脸么，谁家一天拿么大的女子娃当借口呢，活沃先人都磕死咧！”

“包说咧，包说咧，给你说包说咧，包说咧，你咋总不停的鬼念桃木诀呢？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一件事情结束了。过去老胡来找咱，我想也不是纯粹拿女子当愰子，这是事情慢慢演变到这个程度了，老胡心没变，光是刁很，看nia世上垯垯有个叫女婿给老丈人盖房的事？你不是没儿么，就是盖房，心还贪很，要三间两面流水的大瓦房！你女就么值钱的？nia谁就给他家娃订不下媳妇咧，光要你女呢？散了好，散了也好，nia雾个二野从来也没理这个事，早散早好。”

“唉！”母亲长长叹口气说：“你说这媳妇连这么个散了，看掌到垯垯给玉立订个媳妇家？成天到堡子打捶闹棒，再加上到西安看病，人嘴上不说，心里都说你娃是个神精病，任个娃少了，女儿娃也值钱咧，看nia谁给个媳妇家！”母亲一脸的愁容。

“哎，坐你坐，nia跑到广东去咧，任个堡子多少娃都从广东给自己把媳妇谈呵咧，还不要钱！嗯，看把你愁的！儿女自有儿女福，莫给儿女做牛马。就看他娃的本事咧，你看nia志气么大的，走的时候啥啥都不要，光要了个车票钱，说不定过上一年半截就从广东给你引个媳妇回来了，这都说不定！……”父亲边品茶边说。

“哎，咱雾一蛋货看就能给咱引个不花钱的媳妇嘛！看nia谁跟他雾一蛋货家！”母亲嬉笑着撇着嘴打断父亲的话说。

“你不是说你儿长的又好，个子又高，又白净，天生副好皮囊？nia沃样子把自己拾掇嘎，混个媳妇没麻达！再不行了，胡娟也在广东呢，玉立是个娃子娃，再加上这么多年咱大人之间有这么个事呢，玉立可寻她胡娟呢么，……”父亲白了母亲一眼，一本正经的说。

“哎，就是的，虽然说婚退了，咱大人总没翻脸！玉立也知不道这事，他要是实在上混不下去了，寻她胡娟，胡娟还能不管，这一来二去的就可染扯到一垯垯咧。嘿嘿嘿，还是你男人家想的周到，棒，棒，棒！看nia过年再给咱引个外地媳妇可咋办家？……”母亲满脸的笑容，竖起大拇指冲着父亲像小孩子表扬大人一样激动。

看着父亲和母亲，听着他们的谈话，我的心里莫名的烦燥和吃惊：玉立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他们都有健忘症？五百元出门，已经三个多月了，出门一身单衣，现在早已是冰雪满地，寒风怒吼的隆冬，他们还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上次出门回家的情景是不是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玉立在家的表现难道出门就可以完全改观？

“引个媳妇咋？只要他引回来，咱就娶么！屋一收拾，买些家俱，房它新新的，又是楼房，有她谁谈嫌的啥？”

“买家俱你有钱没有？还把你吹咧个大！”母亲捂着嘴‘嘿嘿’的笑着，似乎眼前说的是真的。

“嗯！没钱？没钱不会借？过事呢，任个它借上几千元可容易很，首先一个他可没人害怕！哎，不过话说回来咧，这马上就过年家，我把我今年的账算了嘎，大概也就七八千元收入。今年没弄呵啥，要是雾个二野过年能给咱拿上三五千元，看也就差不多，连那几年我狠着做的时候水平相当。也包说五千，就是三千元也可以，照咋？他出门了几个月，一个月还攒不下一千元？……”父亲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人来到简易的灶房，盛饭。

周六吃过午饭，母亲满脸的笑容对父亲低声说着什么，一脸的谄媚，父亲却板着脸，不断的呲牙咧嘴突然，母亲拉着父亲的胳膊不断大声的阻止：“掌柜的，掌柜的！你咋是个这些！你咋是个这些！人马上就来咧，就说你出去弄啥家！出去弄啥家！……”

“放手，放手！”父亲横眉冷对：“你一天干得没蜡咧，成天是这些事情，不嫌人笑欢！我走家，人爱弄啥，弄啥去，我眼不见心不乱！放手，放手！”

“哎！掌柜的，我叫人还不是为了你嘛，你人不在，我一个妇女家连咋么个招呼人呢，今个是给你提星宿呢，你看你今年病病痛痛，灾扯不断，捏个个肋骨好了，你看咳嗽的不行。星宿提嘎，啥就都安康咧，你这人咋是个这些，知不道瞎好么！进来，进来！”母亲使劲的拉着父亲的胳膊不放手。

“哎！这俩口子可咋咧？人面前呢，还拉拉扯扯的，就说一晚上被窝里还么闹够？”突然一个嬉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丽颖，就说，nia他爸想弄啥去，你叫nia赶紧一弄，咱一时还有事呢！看把事包耽搁咧！nia人一时就都来咧！”

“哎！三嫂，你不当的，可借就来帮忙咧，慧娟，三嫂专门为了你的事帮忙咧来，我前个给三嫂说咧，三嫂一听，二话没说，就来咧，你看今个还来得这么早的！”母亲松开了父亲的胳膊，笑嘻嘻的招呼。

“哎！哎！哎！三嫂，你来咧，稀客，稀客！我就说拿我出去买包烟去，nia可害怕我出门打麻将，不了，咋不叫我走呢！……”父亲满脸笑容，笑呵呵的招呼。

“哎！买烟可不叫人去，男人家，谁不抽烟嘛！再说咧，一时来的人，丽颖你给人把烟买好咧么？”来人笑呵呵的问。

“哎！我咋把这事给忘咧！”母亲一拍手，失声大喊。

“哎！正好，他三叔出门不是给自己买烟呢，买上一条烟，这不就都有咧，你还拉人弄啥呢，赶紧去买烟去，男人家，抽烟是个事呢！可包叫人来干着哇！”来人干脆麻利，迈着大步直径进了头门。

父亲在母亲再三叮嘱下，不情愿的向街道走了，回身的母亲满面红光，嬉笑热情，不断招呼着陆陆续续来家帮忙的人。然而，进门的人我却大都不认识，只知道他们都是远路来的顶神。家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母亲跑前跑后，一副过事的架势。

父亲买烟回家，坐在热炕上，招呼着那一群满脸菊花的老头。他面容尴尬的坐在炕角，听着老头阴阳顿挫的大声吆喝：“哎！我这给人配置屋多了去咧！咱不管走到垯垯，都有好烟抽呢！你家这烟，说句实话，平常很！咱这给人帮忙实心很，给谁把忙咧，咱过去就忘咧，嗨！nia人先忘不了咱么。前个，我到尚高庄子去咧，尚高庄子有个老亲戚呢，屋老人下世咧，咱这么就给人送门去咧，多年都不来往，这红白喜事可拉扯着呢。我呢，还知不道这亲戚家的门朝垯帮开着呢。嗨！nia还没进堡子呢，地头就有人老远呐喊呢。我这人是个乱眼，一看，咱像认不得么，nia迭叫谁呢，我心还连这么个说呢。嗨！nia还叫急咧，干脆从地那头子跑出来咧，手拿着烟，给咱手里递呢，这还把咱弄的不好意思咧。我么就问：‘你这是到地弄啥呢？我看你面熟熟的，咱兄弟俩个得是到垯垯见过面？’嗯！你知不道，我正问人呢，人可借从腰里掏出咧一包好烟，给我口袋里塞呢。一听这话，急咧，说：‘老哥，你这人咋是个这些！看咱才几天没见面，你可借就把我给忘咧！我就是你冬里给配置屋的那一家子，你不是说叫把车轮子左右给换了，这车就平顺咧，……’nia这说着，说着，我才给想起来咧，不是，咱这一天走的家家多咧，还带是个乱眼，认不住人，但是谁家为啥事，求的咱，我可有印象呢。他这么一说，我这就给想起来咧，雾一家子是为啥呢？nia是买咧个新车，半年时间就出咧三回事！一天没挣呵钱，光给人赔咧事故钱咧。一家子都想把这个车给卖了！就是咱那个老亲戚听说了，可给人把咱说咧嘎，这人就没停到屋请咱来咧，我一天还带事多，拿我看，都停了一个多月才去给配置屋咧！你知不道，咱不管走到垯个堡子，nia就走不离咧，请你的人还带都是个硬雇，你说你不答应谁家？再说咧，你已经在这个堡子咧，你还能说你再走上几十里路先去那家子配置屋去？！不了说，我这轻意都不敢答应人具体的日子。谁要请，时间说不准，咱总是一家忙完再忙另一家，就是我说的，你到这一家正忙呢，这堡子谁又可来插一杠子，你说你可咋办家？要不说，时间都是临时决定的！你家这是碰得巧咧，我前两天刚到韩北家忙完，韩北家离这儿也就两步路，其实韩北家还有两家子呢，一家子烧的衣裳还没弄好，一家子可是老人突然下世咧。你这是机会好，插咧一杠子，要不然还得等几天。……”老头说得唾沫星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