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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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屋内的气压在两大高手同时外放的力场挤压下,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风吹在脸上,好像小刀子在割似得。

烈小七忙调动灵力护体,这才险而又险地躲了惨遭毁容的厄运。

而那边,纳兰澈和陈情两人同时出击,速度一个比一个迅猛,纳兰澈半路就是一个掌风扫了过去,然而,那携裹了他全身之力的掌风打在那禁制上,立马便像弹簧似得,嗖地一下反弹了回来!

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纳兰澈瞳孔一变,闪身就退!

可那掌风反弹回来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如风似电让人避无可避,半个喘息的功夫都没到就已经逼到了面门前。

纳兰澈咬了咬牙,正要用身体硬生生的扛下,面前忽然一暗,就见冲在他前面的陈情忽然又倒退了回来,人形盾牌似得挡在了他面前。

也就是在这时,纳兰澈忽然感觉胸口的重压消散了,他诧异地瞪大眼睛,就见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反弹回来要袭击他的那道掌风,冲到陈情跟前时,忽然倐地一下来了个急刹车,紧接着便砰地一声自动化开了。

纳兰澈:“!!!”

他打出去的掌风不怕他竟然怕陈情?!

陈情化了那掌风后便又飞身冲了出去,一边往前急掠,一边道:“臭小子,乖乖在一旁看着,别再添乱了!老子设的禁制岂是你能破得了的!”

说话间人已经冲到了禁制跟前,两脚一抬,轻轻松松地就进了禁制圈内,进去便是一记掌风甩出去,直接打在支山真人那条断臂上!

断臂之痛本就已经够灼心的了,如今又遭重创,支山真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再顾不得去取盛皇性命了,将人丢开后,立即调集全身灵力护住那条血流不止的断臂。

陈情趁机将盛皇踢到了圈外。与此同时抬袖一挥,禁制升级变结界,不但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人的说话声了,连人影都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团微微有些扭曲的空气。

盛皇让陈情踢了一脚,有些呆愣,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忙起身整理衣袍,然后面朝结界的方向跪下,倒头便拜。

纳兰澈这时也过来了,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团扭曲的空气,盛皇感觉到他的到来,伸手扯了下他袍角,道:“澈儿,不可无礼!快跪下!”

那声“澈儿”一出口,纳兰澈身体顿时一僵,原本就复杂的眼神此时更复杂了,将目光从那结界上收回,转而望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的盛皇,拳头紧紧攥起,许久,方才艰难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虽然已经撤了对他记忆的干扰,但自己这张脸……他没道理会认的出。

刚才那人突然滚到他脚下,下巴看似很无意的压在了自己脚面上,可他知道那绝非无意,而是故意!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在将下巴压到他脚面上,飞快地在上面移动了一下,最后停在了他那根断趾上。

在他还是世子的时候,有一次学骑马,他不小心从马背上跌落,右脚的小脚趾让马蹄踩了个稀碎。

所以,他的右脚,其实只有四根脚趾。

因此,当那人装疯卖傻毫无尊严的滚到他脚边,并且还用下巴挨个的去压他脚趾时,他就猜到他大概是知道他是谁了,但又不敢确信,所以才借着装疯卖傻的机会亲自过来确认一番。

而确认他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他的右脚到底有几根脚趾。

可他如何就能认出自己了呢?

盛皇似乎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是一怔,随即脸上泛起一抹复杂之意,用比纳兰澈更艰涩的嗓音,道:“……你母妃告诉我的。”

纳兰澈瞳孔又是一缩,忽然蹲**去,目光逼视着盛皇,脸色阴沉的地方。

母亲在幻境山内,孙嬷嬷不可能让她出山。而且眼前这人真龙护体,母亲作为一届鬼魂,就算她能出山,她也没办法近盛皇的身。

他在说谎?还是在试探?

像是读懂了纳兰澈心中的疑惑,盛皇忽然苦涩一笑,不待他开口,便主动道:“是你母妃她……她托梦给我的。”

时间倒退到一个时辰前。

有宫人来报说,宫外水云涧酒楼内,突然冒出一个戏班子在演皇家秘事,他大怒,当即下令让人去水云涧拿人。许是过于生气了,又或者是他身体衰老的太厉害了,命令下达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的雪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十二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可她却还是那么的年轻。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素白长裙,依旧是脆生生的唤着他三郎,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负她,亦没有骂他薄情,只跟他说:“三郎,你怎么还在睡呢,快醒醒啊,咱们的儿子救你来了。”

他猛然惊醒,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他榻前。

而那男子,姓纳兰,名澈。

那一刻,所有的前尘往事,统统都浮上了心头。

……

盛皇说不清那些记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只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荒唐的梦,梦醒了,记忆却留了下来。

纳兰澈沉默不语,抬头望了望虚空,随即眼神凝滞,似在与某人对视般。盛皇等了半天,见他不语,便也追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半空。

然而,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疑惑地挑了挑眉,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扳住纳兰澈肩膀,颤抖道:“是不是你母亲……是不是她来了?一定是她来了对不对?!”

他情绪激动,状失癫狂,尖锐的声音掩盖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纳兰澈将目光从半空中收回,拂开盛皇摁在他肩膀上的手,冷声问他道:“你想见她吗?”

盛皇拼命点头:“想!只要能让我再见她一面,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纳兰澈语声更冷了:“如果……代价是你的命呢?”

盛皇神情顿时一怔,纳兰澈斜眼睨着他,眼中浮上一抹讥讽,然而那抹讥讽稍微成形,突又散去,就见盛皇挺直了脊背,语气坚定道:“我愿意!!!”

……

结界内,支山真人受了重创,整个人脸色惨白的厉害。本就已是重伤之躯,又如何会是陈情的对手?仅仅才过了十招不到,支山真人身上便又添新伤,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陈情站在他面前三尺处,眼神阴冷,正欲开口,支山真人忽然桀然一笑,面露狰狞:“竟然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陈情挑眉:“嗯,不错,看来你还没忘记我是谁。”话锋陡然一转,嗤笑道:“你这条老狗都没死,我又怎么舍得先你一步而死呢?”他转动着手里的黑笛,指着身周的结界,问:“五百年前我大意了,碎了你的肉身,却忽略了你的神魂,可是今天,你觉得有这个结界在,你的神魂还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吗?”

支山真人眼露愤恨。倘若是在他全盛时期,他凭着舍了肉身的代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无非就是重新再夺一具肉身罢了。

然而现在……支山真人扫了眼身周的结界。

这个结界,他是无奈如何也闯不出去的。

陈情继续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天下大乱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呢?你就那么见不得我的后人统治江山?”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支山真人眼中顿时浮出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一口唾液飞出,讥讽道:“你的后人?哈哈哈!你也能生得出后人?你,还有你那个老相好,你们就是一对让人恶心的……啊!”

惨叫声忽响,断了后面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支山真人望着那条笔直地插入地面尺余的胳膊,目露惊恐!

那是他的胳膊!

先有纳兰澈断他右臂,如今连左臂也让陈情给斩断了!

陈情一改往日的嬉笑之色,面色阴冷,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双臂皆断的支山真人,语气森然:“说!继续说啊!你还有两条腿在呢。腿没了,你还有鼻子,眼睛,耳朵!”

支山真人面色已经惨白的像页白纸了,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满眼怨毒地望着面前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须臾,他忽然咧嘴一笑,高声喝道:“八方何在?使我之命!”

这话一出,陈情眉峰骤然一压,眸底惊意乍露,随即挥袖一甩,结界顿破!

就见结界外阴风骤起,将那些帷幔纱帐尽数吹的老高,扑簌簌直响,诡异地飘荡在半空中。

而一个又一个的鬼魂,正不断地从四周冒出,墙壁中,华毯下,宫柱里……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整个宫殿里便聚集了一宫殿的鬼。

那些鬼魂皆为男性,身着铠甲,手握长矛盾牌,各个阴气浓郁,高大轩昂,杀气腾腾,俨然就是一支鬼军!

陈情眼中怒色顿起,扭头厉声喝道:“你竟然敢在皇宫里养阴兵!!!”

支山真人接连在陈情手下吃亏,此时见他气成这样,顿觉心中痛快至极,大笑道:“皇宫中冤死之人千千万,这些冤魂心有执念,常年滞留在皇宫内不肯去轮回转世,我把我的阴兵带进来,既可让它们吞噬了那些冤魂增长自身的实力,又无偿给皇宫做了清洁,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我为什么不敢做?”

他眼中再无惧意,全是得意之色。

陈情无意与他周旋,执笛便吹。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阴兵数量太多了,而且这些阴兵现身后,只有一小半留在殿中,而剩下的那一大半却是往外宫外而去!

若是时间倒退个三五百年,这种数量的邪祟并不足惧,因为那时邪祟乱世,随处可见,由此便诞生了不少专门清除这些邪祟的世家,便是民间也有不少修得清除邪祟之法的能人异士。然而五百前,他将这江山一统后,便全力清剿邪祟,用了不到百年时间便将世间邪祟清理殆尽了。

不否认会有漏网之鱼,但它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皆被吓破了胆,乖乖地鬼缩在自己的地界里,只求不灰飞烟灭,哪里还敢再出来祸乱人间?时间一长,众人便都忘了天地间除了人以为,还有其他物种的存在。

且因为没了邪祟乱世,世人修炼的方向便也跟着修改,从先前的习清除邪祟之法,改为了求丹问道。

如今这世间,只怕已经没有几人还记得那些对付邪祟的法术了。

因此,若是任由如此大批量的邪祟流入世间,恐怕这世间真的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陈情深吸一口气,执笛便吹,笛声尖锐,如同一道响箭般,刺破重重阴霾,直冲那些阴兵们。

然而笛音响了,那些阴兵却没有停下来。不但没停,婶子连脚步都不曾停滞一下,压根就不受这笛音所控。

陈情收起笛子,凝神望着那群阴兵,面色冷凝,一股不详的预感渐渐拢上心头。

一旁的支山真人见状,心中愈发痛快了,朝陈情狞声笑道:“吹啊,继续吹啊,怎么不吹啦?都说鬼笛陈情可驭天下万鬼,如今看来传言似乎有些不实啊。你,也不过如此!!!”

他面色狰狞,眼中尽是嘲讽,随即像是忽想起了什么似得,冷笑道:“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这些阴兵的魂识可是都集与我一人之身呢。要不你试试对着我吹吹你那鬼笛?”

陈情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那些阴兵为什么不受鬼笛所控了。鬼笛控的是鬼魂,可那些阴兵的魂识却在支山真人身上,而支山真人又是人,而非鬼,如此一来,他手中的鬼笛除了用来当武器敲打那些阴兵的脑袋外,几乎再没有任何威胁性可言了。

想明白后陈情就想撸袖子揍人了。陈情是个行动派,想什么就做什么,想揍人立马就撸起袖子,当即就是一笛子劈向支山真人。

支山真人还沉浸在陈情吃瘪的痛快中,丝毫没料到陈情不去追那些阴兵,反倒打起他来了!也更加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话都不听人说完就动手,一时措不及防,脑门上吃了陈情一笛,顿时疼的嗷呜一叫。

他这一叫,那些留在殿中的阴兵忽然齐齐一喝,喝声如雷,似要掀了屋顶,但却听不清喝的是什么,只看见这些阴兵们齐刷刷地目光聚焦在了陈情身上,就连那些正往殿门外蜂拥的阴兵们也停住了脚步,然后齐齐扭过头,再齐齐望向陈情……手里的笛子。

陈情:“???”

陈情便也随着它们的目光去看自己手里的笛子。笛子还是那个笛子,黝黑蹭亮,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是这笛子一端糊了点血,因为他刚刚用它打过支山真人……嗯?打人?!

陈情眼中忽然升起一惊异,望望自己手里的笛子,再望望那些盯着自己的一双双阴森森的鬼眼,想了想,忽然又是一笛子敲在支山真人脑门上!

这下敲的更狠,直接将支山真人脑门敲出了一个血窟窿,那些阴兵们一看,顿时疯了,一个个全都张开大口冲陈情齐吼,瞧那架势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人撕个稀碎。

见此情形,陈情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这些阴兵的魂识皆聚与支山真人一人之身,那也就是说,自己只要控制住支山真人,那么这些阴兵们就不敢往外跑,因为它们的魂识都在支山真人那里,它们得保护这个装着它们魂识的容器!

想到这里,陈情一扫先前的担心和紧张,一侧唇角往上斜斜一挑,笑的灿然——控制千鬼不易,可控制一个没了双臂的老道士还不容易?!

支山真人额头上让陈情敲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哗啦啦往外直涌,偏他又没了双臂,没法去擦拭脸上的血迹,且他昨夜刚刚遭了小亡灵们的反噬,剩下的那些少的可怜的功力他还要留着操控阴兵,因此便不敢浪费功力止血,只能任由鲜血糊了视线,模模糊糊中看见陈情牵起的唇角,心头咯噔了一下,忽觉不妙。

他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一步,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陈情摸着自己的笛子,笑的愈发灿烂了:“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揍你。”

支山真人:“……”

支山真人差点没气的吐血三升。他刚刚经历了小亡灵们的反噬,一身功力毁的差不多了,正如方才烈小七所言,打他都不用群上,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突然把计划提起的原——因为他要长久的闭关疗伤!

天知道烈小七等人会突然冒了出来,这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支山真人气的一口老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然而他气由他气,陈情自顾自的举着笛子就揍人,那些阴兵们一见,果然齐齐涌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二人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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