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兮，你也睡吧！”樊小真伸手关掉了床边的台灯，过了今晚，明天才是真正的，最后的战斗，她等待着。

躺在床上，樊小真在一片黑暗之中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听着窗外的风猎猎作响，那风仿佛是要刮进自己心里来一般。

不知道就这么躺了多久，直到旁边的樊兮沉沉睡去，樊小真打开床头的灯，支起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到处两粒安眠药。

虽然睡不着，但是明天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所以她必须睡。

吃了药之后，樊小真躺着很快就有睡衣袭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爸！不要！爸！”

寂静的黑夜被一声凄厉的叫声给生生划破。

“姐姐！姐姐！醒醒啊！”樊兮被这一声尖叫给惊醒，发现是睡在自己身边的樊小真，连忙起身将她摇醒。

“姐姐！”

樊兮又连着叫了几声樊小真才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又是一场噩梦，樊小真眼神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瞪大了眼睛。

又是那个梦，梦里自己依旧眼睁睁地看着赵姒媛拿着那把刀朝自己冲来，她在梦里明知道父亲会挡在自己面前，想阻止却怎么也无法动弹，最终只能看着父亲倒在自己面前的血泊之中。

这样的情景在这段时间不断出现在樊小真的梦中，没有理会额上的满头大汗，樊小真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眼神也空洞的没有焦距。

眼角竟然流下一滴泪来，可是她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樊兮在一旁看着很是担心，抓着樊小真的肩膀想让她清醒一些。

“姐姐！别咬着嘴唇了，再下去会被咬破的！”

话音刚落，樊小真的嘴角就渗出了血，那铁锈一般的滋味让樊小真有些庆幸过来，当初在监狱门口，父亲身上那么多血，也是这味道。

那大片的红似乎快要蔓延到自己眼前，樊小真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恶心，一下子就趴到了床边，不停地干呕起来，那样的情景，她真的一次都不想再回想。

见樊小真干呕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樊兮拍着她的背，更是着急。

“姐姐，明天就要开庭了！樊叔数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一定也会很担心的！姐姐……”

樊小真擦了擦嘴角，樊兮说的有道理，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她不能现在就颓废下去。

呆呆地在床边趴了一会儿，樊兮也不敢去打扰，只轻轻抚着她的背。

樊小真终于坐起身来，转头看着樊兮道：“我没事，小兮，只是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而已。”

“可是……”樊兮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樊小真已经这么说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樊小真打起精神来，转口道：“那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小兮。”樊小真没来得及阻止，樊兮就已经下了床往客厅走去。

樊小真看了看外面还黑着的天，勉强打起精神来。

“姐姐。”樊兮端着杯水进来，递到樊小真的面前。

樊小真接过水，冰凉的手心忽然就有了温度，轻抿一口，温度刚刚好，就连胃里也真的暖和了起来。

樊小真扯出一个笑道：“好多了，谢谢你，小兮。”

看着樊小真把水喝完，樊兮又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钻进被窝，依着樊小真道：“姐姐，只要过了今天，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樊小真靠在床上望着前方，她也愿意相信，过了今天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樊兮，樊小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嗯。”

凌晨五点，樊小真还是醒了，虽然睡得不多，但是想着等会儿的案子，她的精神倒比之前好了一些。

为了不吵到还在熟睡的樊兮，樊小真下了床，光着脚就走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才刚刚有些要亮起来的意思，樊小真只穿着一件睡衣，这会儿着实有些冷。

坐在客厅的窗边，樊小真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星。

在这座城市里很难得看到这样的夜空，今天的夜空却显得格外灿烂，满天星斗让人恍惚置身于银河之中。

您也知道我今天要做最后的战斗了么，樊小真坐在窗边，抱起双腿看着夜空想着。

那么多星星，哪一颗才是父亲呢，他一定也在天上看着我！他一定也希望我能打赢这场官司！

有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过樊小真的脸颊，也吹落了她脸上的泪珠。

忽然有一床毯子盖在了樊小真的身上，樊小真慌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她不想让樊兮看到自己这样，再为自己担心。

樊兮迷迷糊糊醒来没看见樊小真，走到客厅就看见樊小真一个人在这儿，她自然也没有睡意了。

“姐姐，外面冷。”

将毯子紧了紧，樊兮也在樊小真的身边坐下来，顺着她刚刚的视线往天上看去。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谁都没有开口，似乎是有某种默契一般，没有人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只有在这一刻，樊小真才能感觉一切都还像是没有发生那般，她宁可父亲还在监狱里，也不愿意和父亲永远的分开。

一直坐着，直到外面的天空越来越亮，所有星星也渐渐失去了踪影。

樊小真看着那些消失的星星，就像是父亲离开般，她想留却最终留不住。

“姐姐，天亮了。”樊兮终于开口轻声道。

“嗯。”樊小真也轻轻地应道。

外面的道路上已经有人开始活动，该面对的终于是要来临了。

樊小真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决绝地站起身来，转身往客厅走去。

樊兮也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樊小真这样的表情就说明她已经准备好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樊小真站在镜子前给自己随手扎了一个高马尾，看着镜子里虽然略显憔悴的脸，但是眼神却依旧明亮坚决。

爸，我要走了，请您在天上也保佑您的女儿，能够为您报仇！

“姐姐。”樊兮走到樊小真身边。

樊小真将视线从镜子上收了回来，转头道：“走吧，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