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拉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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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极其无助的孩子一般,就在房门打开那一瞬间,南宫云仲已经扑了过来,一把保住了花卿若的肩头。

想要推开他,却又发觉他此时正浑身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花卿若终于重重的叹口气说道:“南宫云仲,你不该这个样子。”

有些苦笑的抱紧花卿若不肯松手,南宫云仲呐呐的问道:“那我该是什么样子?”

“你该知道,既然你已经费劲了心力坐上了太子的宝座,日后你将面临的一定不止这些……”

诚如花卿若所言,他分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此时却还是感到有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南宫云仲,你放开我!”

“就一会儿,就让我这样静静的待一会儿,求你了!”

在这个时候,似乎眼前之人已经不是平日在朝堂上的太子,花卿若略微想了一下,便又慢慢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果然就像你父皇说的那样,所以他才说你并不适合当皇帝,想必这也正是他不愿将皇位传给你的缘故吧!”

以前就听过花卿若说过这样的话语,而如今再次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真的很难再继续支撑下去了。

南宫云仲慢慢的离开花卿若的怀抱,俯身盯着眼前之人的眉眼,低声说道:“我父皇他说过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就快要被压垮的男子,花卿若慢慢的朝着庭院走了几步,而后坐在长廊里面,抬起手逆着清晨的朝阳朝着南宫云仲招招手。

有多久了,花卿若没有过这样惬意的表情对着他了……

直到这一刻,南宫云仲好像又回到了初次见到花卿若的那一天。

他慢吞吞的坐在了花卿若的身侧,就看到她眼神出神的看向院落里面的那水缸中即将翘头的几尾水莲。

“你父皇说你母后是一个温柔善良又多愁善感的聪慧女子,但是正因为她太过善良,太过多愁善感,才让她与这个后宫显得格格不入;先皇与你母后原是结发少年夫妻,感情自是不一般,但他的处境却不尽然……”

“我知道父皇这些年一直在太后的掌控之下……”

侧目看了一眼南宫云仲,花卿若便又漫不经心的拢拢发梢:“你既然知道,也该明白,他是自身难保,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保护你的母后;而她……聪慧却又太过心善,这才导致了日后所有悲剧的发生。”

南宫云仲默默的垂下头,慢慢攥紧拳头。

“你以为先皇将你送出去只是因为少了你母后,你父皇便不再在意你了吗?”

南宫云仲沉默不语,这似乎也印证了花卿若心里所想。

她怅然的叹口气,起身轻轻的拍了几下南宫云仲的肩头。

“正所谓爱之深,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徒劳无力之下想出这种无奈的法子抱住你的性命,将你送出宫也许一开始他就知道你会心怀记恨,但是毕竟你还活着,不是吗?”

这么多年以来丞相每每对他耳提面示的就是父皇如何的喜新厌旧,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如今从花卿若的口中得知真相,南宫云仲的心除却震撼之外,竟衍生出无比的懊悔之意。

花卿若又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以为这些年先皇根本就不在意你?可是他却能在自己临死之前拿出那么多封书信么人每封书信里面所提及的内容都是关乎你的成长……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是他最爱的儿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要到了天人永隔之后才会追悔莫及?为什么父皇从来没有向他提及这件事?

花卿若停顿了一下声音,终于再次转身,表情冰冷而沉重的盯着南宫云仲。

“你父皇从来没想过要将这个皇位交给你……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这个儿子;他曾说过你跟你母后非常的相像,你们都有着一个多愁善感的内心,你们都不够狠……而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面,这样的人终究是无法存活下去的。”

南宫云仲肩头有些发抖,他抬起头说道:“可是我父皇让我当了太子!”

“太子只是你本来就该得到的位置,但那并不意味着他要将皇位给你,他说过,他不想让你再成为他一样的被折断了翅膀束缚在这个皇宫之中的金丝雀,他希望你能成为高飞的鸟儿,过你想过的日子……”

他想过的日子?他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被耳濡目染的训练成日后的一国之君吗?这不就是他想要过的日子吗?

花卿若看着他迷茫的神情,而后又摇摇头说道:“不,那是丞相让你过的日子,不是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可……究竟什么才是我想过的日子?或者说是……皇婶儿,你今日对我说的这些,只是想要帮助我的皇叔登上皇位罢了!”

原本脸上脆弱的表情却逐渐在这里幻化的狰狞,南宫云仲一把紧紧扣住花卿若的手腕,痛得她微微拢紧眉心。

看来萦绕在他心中的困惑仍旧没有松懈,花卿若便肩头耸动的说道:“这初云国究竟谁会成为最后的君主我都不在乎,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就是出自一个曾经的朋友该说的话而已,你听与不听,我完全不在乎。”

说到这里,花卿若便已经起身,将要朝着那小院的门口走去。

忽而身后之人再次上前,一把从身后将她抱住,南宫云仲将头埋在花卿若的脖颈之间,似乎只有在轻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药香气息,才能让自己暂且平静下来。

“若儿,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说的这都是什么胡话?花卿若不免拢紧眉心,忽而开口说道:“难道说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的太子妃?她可是始终一心一意的在对待你!”

微微一愣之间,南宫云仲抬起头,却在恍惚间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一抹紫霞色的身影,那女子脸上犹挂着泪珠,却仍旧兀自要勉强对着他挤出笑容,可却在下一刻又失控的泪水滚落,惶惶然转身跑远。

“凝儿,我没忘,我不会忘了你,凝儿……”

豁然松开了花卿若的手,南宫云仲一下子便朝着门口冲了出去,口中叫着骇人听闻的名字。

花卿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在无声的叹息之后又瞬间冷下脸来说道:“出来吧,用不着躲着藏着了!”

似乎很是尴尬的处在那里,在听到花卿若的话之后却还是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她那藏不住的性子还是让自己暴露出来,元沫嚅嗫着脸上尴尬的表情,低垂着头朝着花卿若走了过来。

“皇婶儿……”

“都看见了?”

“嗯……不不,没,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就是看见了,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花卿若如此坦荡荡的话语,倒是让元沫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盯着身侧之人。

“想问什么就问吧!”

“皇婶儿,你跟我大皇兄……”

“他曾经是大哥的兄弟,我也一直将他视作我另外一个哥哥,只不过我没想到他最终会慢慢走上这条道路!”

“那你刚刚所说的,真的都是我父皇说过的话吗?”

听了元沫的话语,花卿若睨目看着她,轻声说道:“你觉得呢?人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编一些瞎话来欺骗他呢?”

元沫马上又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就不明白了,现在丞相都已经被关押起来,为什么我皇兄还不能放你出宫与皇叔团聚呢?”

团聚?忽然想到这两个字眼儿,花卿若才慢慢低下头去,这些天她一直让自己处于忙碌之中,为的不就是不去想她与南宫瑾之间眼下这乱如麻的关系吗?

真是没想到,她花卿若居然会在古代也遭遇了这中华五千年古往今来一直更古不变的大问题——婆媳相处之道。

她可是自认为自己对那个裕太妃可是照顾的十分妥帖,怎么裕太妃就这样容不下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眼见着花卿若始终一言不发,元沫忽而又说道:“皇婶儿,你觉得我皇兄不适合当皇帝?”

“你觉得呢?”花卿若不答反问的盯着面前的女子,而元沫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忽而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肩头,花卿若说道:“就算是不适合,可眼下太后不是也决定要将他扶上皇位了嘛,又何必多此一问?”

嘴角凌乱的看着花卿若,元沫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婶儿,你,你知道是……”

“嗯?知道什么?知道是太后让你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其实她根本就不必害怕,如今我爹在她掌控之中,我这个做女儿的再不孝,也不敢拿他老人家的身价性命开玩笑,我大哥亦然,不是吗?”

元沫张了张嘴,这是不是就说明,诺哥哥其实是站在大皇兄这边的呢?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不知为何,元沫的眼神再次抬起来看向南宫云仲消失的方向,为什么她不仅没有替大皇兄感到高兴,反而是感到了一阵悲哀呢?

经由太子妃一事,所有人都觉得丞相此次一定是已经彻底完结了,却不料此时一人再次出现在了关押丞相的天牢门口。

原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牢头一眼看到来人,吓得身子从椅子上摔倒在地,而后便匍匐着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子殿下……”

“丞相在哪儿?本宫要见他!”

这还真是王八看下雨,背上有撑腰的;这丞相眼下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还能让太子这么把心把肺的来见他,还真是不容易,指不定今日他就能咸鱼翻身,看来还是应该要好好招待着才是。

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牢头便一脸笑意的带着南宫云仲进了最里面的牢房。

还算是干净整齐的一张方桌,一人尽管发髻已经散乱,但身上的囚衣还算是干净整齐。

南宫云仲心中有了一丝释然,便轻声开口道:“舅父,这几日你过得可好?”

“不劳太子费心,我还死不了。”

“舅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终于将手上的书放了下来,丞相抬起头看着牢狱门外的南宫云仲,低声说道:“怎么?今日太子是来与我叙旧?还是打算要送我上路了?”

“舅父,我……不会杀了你!”

“你不会,但这并不等于陇西王不会,在你下命令将我关押那一刻,我便已经逃出无路了。”

“这这都是因为舅父你自己,你为何要伤害凝儿,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什么都一无所知,她只是在担忧我,她一心为我,她……”

“纵使她对太子你千般好,万般愿;但太子你的心不仍就不在她的身上吗?你以为老臣杀了她只是因为她多嘴?老臣还不是想要替你扫清障碍……”

“障碍?凝儿又何时会成为障碍?”

“你难道不想称帝之后将那花卿若据为己有?”

一句话震得南宫云仲的灵魂似乎都已经七荤八素,他结结巴巴的叫道:“舅父,你在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花卿若是我的,我的皇婶儿……”

“你还想要欺骗别人,欺骗你自己多久?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对什么如此执着,但唯独那个女人……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像要断了你的念头,但是你却始终忘不掉她,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成全你!”

“舅父……”南宫云仲浑身冰冷的看着里面端坐的男子脸上平静的表情,就好像在他的眼中,杀了魏凝思就好似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的轻易而不值一提。

“除了魏凝思再嫁祸虎威将军,那花卿若一直都十分护着自己的胞兄,到时候她走投无路自然回来找你求情,而你就可以趁机将她收入你的怀中,到时候再随便找个替罪羊帮虎威将军脱罪,他对你感恩戴德,日后也一定会对你更加忠诚,我这么做一举数得没难道还有错了?”

什么叫做老奸巨猾,说得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当初他所想的并不是这样的,但如今为了能够迷惑南宫云仲,他那如簧巧舌却又立马就又编出一套感人肺腑的话语来。

南宫云仲像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舅父会打着这样的心思,便十分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舅父,可你知道吗?凝儿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啊!”

“太子,我不是从小就教育你,在这后宫之中只有凶残与更加凶残,绝对不可以又妇人之仁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忘了吗?他当然没忘,可是为何他的心还是这么痛,也许今日花卿若说的都是对的,他根本就不适合住在这座冰冷冷的牢笼之中,他现在好像脱缰出去,好像寻找他自己的自由。

眼见着南宫云仲抱着头蹲在外面,丞相终于又起身朝着他走过来:“太子,你要明白,成为帝王的道路上面充满了艰辛与困难,你若是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

“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不管我对魏凝思是怎样的感情,但是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等你登上皇位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连花卿若恐怕到时候也会巴结你的!”

不敢相信他的舅父为何会变得如此残忍,南宫云仲身子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忽而就听到丞相低声说道:“仲儿,你听我说,眼下我已经不能明目张胆的待在你的身边了,但是你可以给我找个替死鬼,到时候我这个丞相已死,陇西王大仇得报,也不会在说什么,而舅父就会在你身边继续辅佐你!”

这个人已经完全化身为权利与欲望的腐朽了,南宫云仲不停的摇着头,他仓皇失措的朝着外面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仲儿,好好想想我的话,只要你听了我的话,不管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双手捂着耳朵,南宫云仲踉跄着冲出了天牢之中……

夜半,正在房中收拾着花风眠今日所写的笔稿的花卿若却忽而就看到有人已经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那张刻意讨好的嘴脸,花卿若便起身……

“逍遥王妃,今夜夜色不错,太后娘娘说前些日子宫里被太子妃冤魂索命的事情闹得乌烟瘴气的,正好今夜,让你过去陪同她去赏月。”

如今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的太后哪里还会有这种闲暇是时间来赏月?怕是这太阳才下山便已经疲惫的想要昏睡了,今天这又是为什么?

挑眉看着李德全,身子绕过桌子便轻笑着说道:“既然李公公都亲自来了,那我这就去收拾收拾!”

李德全笑着点点头,二人却在错身之际,掌心轻轻碰撞了几下。

回到自己的房中,花卿若慢慢的摊开掌心的纸条,而后眼神便冰冷了几度,看样子现在是每个人都拿捏了南宫云仲那条糊涂虫的一个小把柄,想着要如何来拉拢他这个人呢!

想到这里,花卿若一边慢慢的将纸条燃烧殆尽,一边轻轻的整理了几下头上略显凌乱的发丝,而后照着那昏暗不明的铜镜,忽而计上心来。

太后宫中的庭院之中已经摆放了几盘精巧的糕点,随着南宫云仲心不在焉的脚步出现在太后的面前,他语气飘忽不定的说道:“见过皇祖母。”

“仲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神情萎靡,恍恍惚惚的?”

“……孙儿没有……”

“怎么没有……啊,哀家觉得,你一定是觉得哀家这老婆子人老珠黄的了,也是,难怪你会心不在焉。”

“孙儿不敢!”诚惶诚恐的深施一礼,似乎少了丞相之后,南宫云仲心中的包袱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仲儿,你放心好了,哀家怎么忍心让你陪哀家这么个孤老婆子呢!正巧今夜若儿也闲来无事,便也要来哀家这儿来陪陪我,你们就一道让哀家共享天伦吧!”

若儿也会来?南宫云仲的表情忽而一边,似乎是一瞬间便有了一些精气神儿。

太后与身侧的嬷嬷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便不怀好意的冷笑了几下。

不远处随即走来的身影伴随着细微的铃音,却好似敲进了南宫云仲的心坎……

这个声音,这个身影,这个妆容……她回来了,她竟然又回来了?

心绪难平,南宫云仲起身,蓦然脱口而出:“凝儿,你怎么来了?”

但灯下黑逐渐走近的人影却也愣了一下,也跟着低声说道:“太子,你也在?”

“凝……若儿,是你?你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眉头深锁的看着南宫云仲错愕的表情,花卿若却上下打量了一番,低声开口道:“这样怎么了?不知为何,今日心血来潮就想要这么装扮了……”

“你……”

“怎么?碍了你的眼了?”

原本还指望着南宫云仲在看到花卿若的时候脸上惊喜的表情,可眼下却看到他无比惆怅与忧思的神情来,太后十分疑惑的转身看着花卿若。

“仲儿,哀家觉得若儿打扮的并无不合体的地方啊!”

“皇,皇祖母,孙儿今日有些不适,想要,想要先回去了!”

急匆匆的从座位上面起身,不等太后的阻拦,南宫云仲已经低着头脚步飞快的从花卿若的身侧经过,甚至是在嗅到她身上的淡香之后更加显得躁动不安。

自己想来的一处安排怎能就这样被南宫云仲这个不识体统的家伙打乱,随即太后便脸色阴沉的起身说道:“仲儿,你这是要拂了哀家的意思?”

南宫云仲的脚步被这宫里的几个太监拦了下来,显然如今没有了丞相的庇佑,太后便又开始在这后宫之中大有兴风作浪之势了。

转身看了一眼太后,却又撞上花卿若身上的装扮,南宫云仲似是鼻息之间有些酸涩,似是哀求的低声说道:“皇祖母,孙儿今天真的十分不舒服!”

听了这句话,太后却忽而就开口说道:“既然不舒服,那就正好让若儿替你把把脉,来人,送太子与逍遥王妃去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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