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凌露偷偷地抹了一把汗。

这算是萌混过关了吗？

呜，小姨太可怕了！

难怪之前不让翠儿上车，原来是早就做好准备，要对她扔一大堆问题攻击！

怎么办？她还有什么话可以翻出来说一说？

就在这时，可怕的小姨突然长叹一声：“算了，反正现在你外祖母也不在不知晓，这医术你既然记得那便记得吧，刚好能派上用场，还可以防身！只是，切记不要让别的高人给瞧见就行！”

纳兰凌露连连点头。

凌浅慢悠悠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今早晨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来着？”

纳兰凌露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也就刚才那些……”

开什么玩笑，她这会儿还敢问啥？

说多错多好伐？

再问下去，怕是一个不小心透露了自己是穿来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样死好伐？

那什么蓝圣谷啊圣女啊这些问题，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日后再慢慢旁敲侧击吧！

嘤嘤嘤，活着太难了！

……

去府衙领回了烟儿再折回时，纳兰凌露愕然发现凌府中已飘起了白色丧布。

姚氏与凌浅的贴身嬷嬷正站在前院吵得不可开交。

“……这都什么理？昨儿个来换了小厨房的人也就算了，但你是见过谁家丫鬟死了竟然还要挂白的？”

秦嬷嬷从容地道：“我们烟儿可不是一般的丫鬟！更何况当初送来就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看，呵，结果竟冤死在这府里，不做个法怎么可能让她安心的去？”

姚氏怒道：“你什么意思？这设灵堂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请和尚来念经？”

秦嬷嬷点头：“那是自然，都说了我们烟儿不是一般的丫鬟……”

“那也是丫鬟！”姚氏气急败坏。

别说栖洲城了，纵观整个南暮国，谁家丫鬟死了能在府里大办的？

这要是传出去了，凌府岂不是就成了个笑话？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把这些拆了，都拆了！”

但是下人全都齐刷刷看着秦嬷嬷没动弹。

别的不说，当年秦嬷嬷还是丫鬟秦儿的时候，在这凌府便是称王称霸的存在，家生子可都还记得她的手段；至于新来的丫鬟和小厮，见老的下人都没动，自然也不敢动。

姚氏扯着嗓子：“怎么着？都不打算在府里干活了是吧？还是你们也觉着府里头给一个丫鬟办丧事，说出去很光荣？让你们与有荣焉了？”

秦嬷嬷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说起来这凌府，也算是我们夫人的家，夫人哪怕是远嫁，也不会坏了自己家里的规矩，既然你们一直弄不清楚烟儿的身份，那不如让老奴来啰嗦几句！”

“烟儿是我们夫人从小带大的，生下来便是住在我们夫人的院儿里头，十二岁那年就被夫人口头上认作干女儿，虽说还挂着丫鬟的名儿，暂时也没来得及宣告容府的管事，但那也因为，夫人需要她来贵府陪着我们小姐！”

“本打算等小姐及笄回朝歌，夫人就把烟儿接回凤临国，等禀了管事的，再收在自家名下，谁能想……你说说，这烟儿该不该给挂白？”

原来是个打算认作女儿的丫鬟！

呵，姚氏气得笑起来：“果真是没规矩的人家，简直乱套了，连个丫鬟都能当做宝，啊呸……”

秦嬷嬷脸色一沉，毫不客气道：“果真是个庶子家的教养，看来这秉性与奴才也不分上下，啊呸！”

姚氏顿时气疯了，她好歹也算是个正经的嫡女出身，虽说嫁了个庶子，但也是正经的八抬大轿抬进将军府啊！

如今又算怎么回事啊？一个老奴才都能与这般与她对着干了？

姚氏起得跳着脚自己就去拽丧布，结果跳半天也没拽下来不说，突然不小心跳高了拽着一块丧布，心头一紧便没敢松手，直挺挺挂在空中开始晃荡。

“啊啊啊啊啊，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凌洛音刚从自己院儿里出来想看看是什么事儿闹腾的，结果还没走出正厅就瞅着了这一幕，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看来还得等姚氏被关起来以后，自己的人生才会迎来转机。

想到这，凌洛音便不愿意再出面了，脚步一顿：“糟了，我突然想起……”

萍儿也没等她说完想起什么，跟着转身就走。

一主一仆甚是默契。

但刚好进门的凌浅与纳兰凌露已经瞧见了凌洛音在正厅一闪而逝的身影。

俩对视了一眼，凌浅摇摇头：“亲生的！”

纳兰凌露深以为然。

姚氏挂了好一会儿才被两个嬷嬷放下来，本来还想再发一通脾气，结果转身就瞧见了缓缓走进门的凌浅，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的靠边站。

她还在琢磨呢，当初凌浅送烟儿来凌府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为何会让自家老爷吓得转身就回了府衙今日都不敢归来呢？

在秦嬷嬷的安排下，烟儿尸身停放在偏院，特地请了附近寺庙里的人来超度，没在正厅大张旗鼓的作法，也算是给沈氏留了个面子。

至于沈氏，大概是早预料到凌浅的性子会做出这样的事，亦或是对凌浅回来的事情颇为抗拒，今日从头到尾就在安云院儿没出来过。

有下人也偷偷去给她汇报了秦嬷嬷那番话，听闻沈氏也只是长叹一声。

事实上她也清楚，若非烟儿有着这样的身份，凌浅的确也不会毫无由头就这般乱作。

烟儿的丧事妥善的办了半日，接着便按照大师的指点，入夜后方才安葬在凌府后的一座山上。

次日一早，凌浅特地带着凌染染与纳兰凌露和翠儿一同去给烟儿上香。

打发了众人离开后，凌浅独自一人留在烟儿坟前，喉间微梗。

“烟儿丫头，你会怪我吗？”

在原本的计划中，那个入凌府陪着凌儿又替她去死的人，并不是烟儿，而是凌染染啊！

虽说死去的方式不一样，时间地点更是异同，可……

命运的轨迹既已出现了偏差，便不可能再照着她们以为的路子走。

凌浅垂眸叹息：“凌儿，不知道等你恢复了记忆后，会不会为你当初的决定后悔！”

“希望到时候你别怪小姨瞒着你，如今这形势，怕是更不能让你提前恢复记忆了！”

【作者题外话】：小可爱们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