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林姑娘,您今日去兵营做什么?”小旬急忙阻拦下来。
林妙龄瞧得奇怪,“我是医生,去那里看看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是正常没错,但您今日还是别去了。”小旬恭敬的弯着腰,满面羞红。
林妙龄倒是好奇心上来了,“为何今日就不能去?”
“您不知道!”小旬遗憾的摇摇头,“这不,听说上面有人犯了大错,女眷都被充作军妓了。”
军妓……
林妙龄一愣,没反应过来。
小旬劝告着,“今儿那边估计忙的很,林姑娘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嗯,是这个理。”林妙龄点了头,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依旧明白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小旬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家的女眷来了不是先哭天抢地一番,这要是让林姑娘去了,大将军不拔他层皮才怪。
“今儿军营里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吗?”林妙龄看着医书打发时间。
小旬眼睛转转,“白将军晨起宣布乌苏归降了,时间大概定在后日。”
乌苏归降,那之后可就是他们的附属国了,对于被压着打了这么久的战士们,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妙龄脸上也挂出了笑意,不管怎么说,十四的心思不算白费。
后日一清早,士兵们就起了个大早,每个人都挂着十足的笑意,静静地等着乌苏的人上门。
很快,乌苏的大王子卢根就捧着礼物上门了,他神色中没有受降的屈辱,反而有一丝解脱的轻松。
“大将军!”卢根行了个半礼,却没有低十四一等的意思。
乌苏就算受降,成为附属国了,那他也是堂堂的大王子,怎会自降身份。
好在十四并不介意这些,他示意人接过礼物,笑着起身亲自将他引入屋内。
林妙龄静静地坐在一边,余光盯着十四,担心他身上的伤口撕裂。
今日,她本是不建议十四下床的,但奈何日子特殊,十四作为主人家不出席实在不好看,无奈之下,她只好也坐在了大厅上。
卢根那也是个识相的,自从进了门以后,他张口闭口那都是讨伐南蛮的话。
可谓是将自己知道的南蛮的丑事一股脑的都给抖搂了出来,听的林妙龄直好笑。
今日为了招待乌苏的人,白桦也是费了大力气,这才布置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贵国之人果然率性旷达!”歌舞间,卢根举起酒杯对着十四一饮而尽,态度摆的正正的。
十四撩他一眼倒是配合,“多谢大王子夸奖!”
如此,卢根琢磨了下开始为自己国家寻摸福利,他先是饮了杯酒,试探道,“如今贵国所向披靡,相信南蛮也绝不是对手,只是不知贵国每年要进贡的东西该怎么说。”
“良马百匹,生漆百斤,其他的与南蛮一致便可。”十四转着手里的杯子,一副宽宏大量的做派。
卢根却急得眼睛发红,他冷哼一声,“贵国是不是也太狮子张口了一些?”
这生漆乃是他们地区漆树所取下来的天然液汁,这漆树要说别的地方那也是有的,可没有他们这边的生长环境,质量那自然是没得比的。
一棵漆树估计一辈子也就只能产那么十公斤液汁,更别说还有良马百匹了。
这吃相未免有些难看。
十四却寸步不让,若有了这生漆,国内漆器的价钱就能降下来很大一笔,也不会再是贵族才用的起的东西。
“南蛮对待下属向来秉承强盗理论,不说你们每年进贡,就是单凭他们抢去的,也不止这些了吧,莫非大王子觉得我国还不如南蛮不成?”
卢根一咬牙,显然对如今的情势很是明了,纵然心中有百般不愿,却也不能在此时起了冲突,他只能要紧了牙点头认了下来。
白桦斜睨着眼瞧着,只要卢根不缺脑子,他就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做什么事儿。
林妙龄瞧得无趣,又见十四不会出什么意外,借着歌舞高潮的时候,偷摸着就从后面离开了,除了十四余光瞥了下,并无任何一人发现。
果然,酒席一结束,卢根就接着自己酒力不胜的理由去了后院休息,白桦一条腿翘在桌上,优哉游哉的闪着扇子,眼中满都是不屑。
“要说乌苏那国君也是个英明的,怎么生了个儿子就如此?”
十四歪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白桦立马心领神会的坐直身子,不敢放肆。
“大将军!”说话间,后院负责看守闵公公的手冲了进来,“闵公公在后院大闹,说若在见不着大将军的人,他回宫以后就要禀告圣上,说两位将军,两位将军……”
“两位将军什么,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白桦看他一眼。
士兵垂下头去,声音小的不行,“说两位将军藐视皇权,揣测圣意,不顾皇上的意思斩杀朝廷命官,还不将圣旨放在眼里,等他回去定要狠狠的参上一本!”
白桦又好气又好笑,他拍拍手道,“那你就回去告诉他,他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就算回去了,爷也等着他狠狠的参爷一本。”
这闵公公未免也太把自己当成回事了,不过是一个奴才,还真敢欺到主子头上了,这种东西就是杀了喂狗也不为过。
想着,白桦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程度。
十四轻咳一声,推推脸上的面具,带着复杂的情绪,“将他好好的扣在那里便是,等南蛮的事情解决了,我亲自带着他回京!”
“十四哥,你还打算回京?”白桦一脸震惊,这会儿京城那几乎就是关砚的天下,十四回京的话,那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十四看他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亚青的事情你处理的如何?”
“那就是根老油条!”白桦讽刺道,“风往哪吹往哪儿跑,如今这种情势,他们居然还妄想回到中立,谋取最大的利润,真是美的他!”
就是现在,白桦都在怀疑是不是他处理事情的办法太过柔和,才会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