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还是只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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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舜颜拿出镜子,仔细地瞧。

镜子里那张脸,怎么也与老虎没半丝相干。黄春从洗漱间回来,边放水盆边说:再看也就那样儿,还想把自个儿看成七仙女儿!舜颜不理会。已窝在被襦里的小梅不忘补刀:“除了两只眼睛,要啥没啥。”

隔着蚊帐都能感受到小梅饱满的前胸,舜颜很忧愁。

“宁梅,收起你那三围吧。”黄春警告说:“听过来人一句。”

黄春这一说,宁梅来了兴致,问了一句憋了好久想问的话。

“给我们讲讲你的那个他。”宁梅问完,赶紧藏到被襦里。

怕挨打!

这是黄春的伤与痛。

黄春是个结婚又离婚的女人。

准确说,领了结婚证但没有嫁进男方家门。

舜颜放下镜子,跑到黄春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搪瓷杯,抱着她的腰,说:

“我们爱你。不需要那个人。”

泪水滴滴滴到了舜颜脸上。

黄春抱着舜颜嚎啕大哭!舜颜也这般嚎过,知道黄春这泪憋得太久了。

“这该死的男的,竟然敢不要你。给我说说,我给你报仇。”

听着宁梅的话,黄春嚎得更大声,更旁若无人。之后又端起水盆拿上毛巾到洗漱间去了。

一夜无话。

很长时间,大家都不敢再提起。

做个蜗牛吧!

之后,连续好几天舜颜心神不宁,眼睛盯着书,脑子却一片空白。班长陈成用哀怜的眼光盯着他说:“唉,都什么时候了!”舜颜也无法控制。

不过之后的章舜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班长陈成用疑惑的眼光询问,舜颜躲过那眼光,不予理睬,只是真的是更加专注了,不是装样子。

有一天陈成对萧遥说:“章舜颜是不是疯魔了?”

是啊,原本章舜颜会像那路边的鲜花要萎谢好一阵子,不哭不闹,盯着书本,脑子却一片空白,可让人费解的是,这次章舜颜状态却相反,变得专注了,更加勤奋了,所有的小思想小情绪都好像锁起来了,眼神不再迷离,眼睛愈发清亮,成绩居然越发地好了。

黄春说,因某种原因脱胎换骨了!

每每陈成都是满脸问号,很为她的反常惊骇不已。

舜颜只是不理,最后居然连花开花落都不再过问,一心泡在了书本里。

今天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教室里其余的同学已回寝室洗漱睡觉了,唯有章舜颜还坐着不动,班长陈成透过窗棂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也走了。

已经走了好远,舜颜还听见他嘟嘟囔囔的声音:“这孩子怎么了?反常啊!”陈成是复读生,比舜颜们大好几岁,平时瞧着舜颜们总是孩子孩子的。

实际上,章舜颜这是在逃避。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遇到事就会像只蜗牛,把自己缩到那坚硬的壳里,免那再次受伤。在梨村时,学校受了欺负就逃往美人树下与那老树一番自言自语;家里受了委曲便一头扎进菜园子里,折腾那些花儿朵儿,是个摧花杀手。有一年夏天,大清早跑到上头村荷塘掐荷花被李老师痛骂一顿,就跑到菜园子里把小舅刚开花的倭瓜花儿掐做了花环,还大摇大摆地回家,气得小舅拿个竹片子就要收拾她。

如今已经过了随随便便流眼泪的年龄,最最亲爱的人也已离开,愿意倾诉的人早已不在她身边,想要倾诉的人也不能随便去找,于是只好把自个儿躲到书本里,舜颜属蜗牛!

不过,这一躲,……

原本薄弱的数学物理,居然开了窍,理科成绩一次比一次进步,学习的兴趣也愈浓,一有空就算题。

今晚意犹未尽!正算得起劲,是不是想争年级第一!

写完最后一个字,舜颜伸展伸展四肢,又环顾环顾教室内,只有她一个人了。心说:赶快收拾东西,要不然熄了灯就不方便了。还有据说近日出门需小心,据传隔壁班一女生,茂林之处遇非礼。边胡思乱想,边关灯出了教室门。

照例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道上,自然又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的句子,一顺溜背了好几段,转头盯了一眼路灯,真是瞌睡人的眼。四周静悄悄的黑黢黢的,远处什么树枝儿的影子在风中摇曳,花木的芬芳在月光下绵绵地流淌,空气中隐隐有宿舍中的打闹传来,与夏夜偶尔飞来的一两只迷糊的虫子撞在了一起。右手边花圃里的风雨花已开了不少,粉色的花穿上了夜的衣裳,再远的山坡上杂花生树,有叫得出名字的也有叫不出名字的。舜颜闭了眼也想得起来。空气中微有某种紫花悄然绽放的意味,它就在风雨花的尽头。转角下石梯回宿舍,任那路旁小水渠里流水的声音,潺潺地伴着花木的清芬,一路流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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