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的手指将要碰触到叶凝曦的瞬间，被人喊住了。

"陈！"

阿方索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星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礼貌性地鞠躬："您好，阿方索先生。"

阿方索端着两杯饮料，快步走到陈星身边，护在叶凝曦身前："是闵让你来的？！"

"...是的。"

陈星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阿方索回到驾驶位上，口吻冷淡，"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在陈星看不到的角落，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如果这件事被闵知行发现，阿方索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对他们做出什么来。

毕竟，现在的闵知行就是个疯子。

陈星又迟疑了片刻，让了一步："好吧。让他们离开。"

——毕竟，阿方索是闵知行曾经的挚友。他可不想冒着得罪阿方索的风险，去搜他的身。

他还要靠闵知行吃饭，不是吗？

"这还差不多！"

阿方索冷傲地哼了一声，驱车离开。

陈星对其他警员交待："继续去查其他人。"

...

走出加油站，阿方索、阿佳妮和叶凝曦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我、我们...逃出来了？"

叶凝曦直起腰，惊魂未定地看着后方。

"废话！"

刚刚离开加油站，阿佳妮的脸色就变了。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叶凝曦，"都是闵知行害的！你要是当初没嫁给他，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阿佳妮，闭嘴！"

阿方索愤怒地低喝了一声，就要继续开车向前。

阿佳妮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一副不忿的表情："..."

气氛难堪。

火药味浓得要命。

但是，叶凝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她的注意力，早就被身后驶来的劳斯莱斯幻影跑车吸引了。

...

"知行，你累了吧？"

跑车里，苏意暖伸手擦掉闵知行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娇嗲。

闵知行唇角紧绷，冷冷地盯着加油站的来往车辆，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苏意暖自讨没趣，讪讪地转过头，按下了车窗。

"哎呀...天气真热。"

苏意暖自言自语，用手扇了扇风。

闵知行眼底一沉，修长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不远处叶凝曦的眼里。

...

闵知行的影子映在车窗上，线条完美，好像上天的馈赠。

"那...那是闵知行吗？"

叶凝曦对着车窗上的侧影恍惚地伸出手，却只触摸到一片冰凉坚硬的车窗玻璃。

她的声音，轻得不实际。

阿方索欲言又止："叶，别想了。"

叶凝曦恍若未闻。

阿佳妮震惊地看着闵知行和苏意暖的举动，随即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闵知行对你有什么真心实意呢。真没想到，你还下落不明，他就有闲心和别人调情..."

她越说，叶凝曦的脸色就越白。

闵知行的跑车很快离开，阿佳妮的抱怨还在继续。

"够了！"

阿方索用力一拍方向盘，怒吼出声。

他吼她？！

阿佳妮瞠大了水蓝色的眼睛，愤愤不平："是她拖累了我们哎！我居然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阿方索指着车门外："想抱怨就下去抱怨好了！"

"你！..."阿佳妮愤怒地剜了他一眼，忽然爆发了，"阿方索，你知道叶凝曦给我，给组织带来了多少麻烦？！我不过就是说两句，你居然还帮着她遮遮掩掩的！你不说，事情就没有发生了吗？！你只知道叶凝曦受了伤，需要人安慰，你知不知道我也需要人安慰的？！她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阿方索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你的麻烦，不是你自找的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阿佳妮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心爱的人这样斥责，让她难过得要命。阿方索向来是个绅士，什么时候和她这么声色俱厉地说过话？

阿方索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听你那个组织的事情。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欺骗！"

欺骗？

叶凝曦惊疑不定地看着阿方索。

这么说，阿佳妮到阿方索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说实话？原来，阿佳妮欺骗的不止是她？

阿佳妮脸色一白，说话声弱了不少："可我只骗过你一次..."

"一次就够了。"阿方索转过头，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抱歉，我不想再看见你。"

...

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说，不想再看见她。

阿佳妮眼里带着妒恨，瞪向叶凝曦："你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

"不是。"阿方索矢口否认。

"那是为什么？！"阿佳妮质问。

阿方索的脊背僵了僵，转过身，嗓音低沉："你不用知道。"

他的话，分明是把她当成了外人！

"可我爱你啊！"

阿佳妮大喊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

阿方索一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

阿佳妮哭得颤抖："要不是为你打抱不平，我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叶凝曦啊！"

叶凝曦听得一阵难受。

阿佳妮的哭诉还在继续。场面越来越尴尬。

"阿方索，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你了...你怎么能为了叶凝曦，对我这样？"

为了她...

看来，阿佳妮的误会很深。

叶凝曦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推开车门："我...出去走走。"

"别走！"阿方索眼明手快地拽住叶凝曦，"这件事不能怪你。"

阿佳妮同时开口："你根本就是罪魁祸首！"

"阿佳妮！"阿方索厉喝一声。

叶凝曦苦笑。

阿佳妮...还真是恨上她了。

可是，这是她的错吗？在这件事里，她什么时候有过选择的余地呢...

"...我晚一点回来。"

叶凝曦避开阿佳妮的眼光，走下车子。

阿方索瞪着阿佳妮："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失望？"

阿佳妮难以置信地咧了咧嘴，心脏一阵剧痛，好像被人捏住了。

阿方索对她失望，她对阿方索的感情又是什么？

从头到尾，她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阿方索瞥了她一眼，生硬地走下车子，语气生硬："我给你五分钟。离开我的视线。"

话音刚落，不等阿佳妮反应，阿方索转身离去。

车厢里，只剩下了阿佳妮一个人。

她呆呆地坐着，表情由痛苦，渐渐变成了癫狂。

"叶凝曦...叶凝曦！"

阿佳妮咬牙切齿地念了几遍，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爬到了驾驶位上。

叶凝曦一个人站在街角。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街边红色的霓虹灯亮起，照在叶凝曦身上，闪着猩红的光。

这种光芒，看在阿佳妮眼里，就像鲜红的血液。

杀了她！

阿佳妮瞪着叶凝曦，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

——只要杀了叶凝曦，阿方索就会会到她身边。只要杀了叶凝曦，她的过错，组织也不会计较...

对，只要杀了她就行了！

阿佳妮握紧方向盘，闭上眼，用力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