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听我的，嗯？”

“都听你的。”

许域辰很满意程约的说法，表情柔软下来，勾了勾唇，顺势抬起一只手把程约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小柯，可以了。”

听到了许域辰的发话，许柯立马住了手，齐琛就像是痉挛了一样，全身蜷缩起来。

程约想要挣脱，这次许域辰并没有刻意的钳着她。

“齐琛？齐琛？”

她把齐琛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脸，他好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你醒醒，醒醒，你怎么总是挨揍啊？”

许柯知道现在发出笑声有些不合适，但他听到程约这样认真的话，还是没有忍住的笑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许域辰，却发现他仍是一脸冷漠，他便立马收住了笑脸。

齐琛听到程约的呼唤，勉强的睁开眼，半晌，才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而后又昏死过去。

程约刚想给他把把脉，却被许域辰拎了起来，“他死不了。”

他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程约的手脖被掐红，痛的她刚要咽回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她没敢喊痛。她刚瞥见许域辰的脸色不太好。

程约被他拽进了，这回她更不敢抬头了，下巴都要抵在胸前了。而后她听见阴沉的男声从头上传来“你跟我回家，小柯你先带那小子去医务室，然后把他扔进军教所。”

军教所？

程约疑惑的抬头，她虽然不知道军教所是什么地方，但是听起来很恐怖，她刚想开口询问，许域辰比她抢先一步道：“你不许说话！”他的话冷冰冰的，没带一点感情，程约不敢再多说，他肯放齐琛一马已经是很不错了。

许域辰捞起先前被他扔在沙发上的上衣，塞到程约手里“拿着。”

程约刚出门便对上顾妤一脸的担忧，“小约…”

她觉得很抱歉，总要顾妤担心她。

“顾小姐，好久不见，今天有事，我先带小约走了。”

程约的话又被打断，许域辰变脸的速度是真的快，刚刚还有一脸的阴沉，现在见到顾妤便温和谦谦。

顾妤原本有一堆话想要问程约，可许域辰自带威慑力的话，硬生生让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两个人点了点头，许域辰便一阵风似的拉着程约走了。

程约回头看了一眼顾妤，示意她自己用手机和她联系。

在电梯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程约忐忑地站在许域辰身后，眼睛不受控制的总是飘到他那边。

许柯在医院门口候着，还是原来那辆商务车，程约今天穿了件衬衫连衣裙没那么随身，和上次宴会那天相比，上车容易多了。她乖乖的坐在了里面，还没等她坐定，一双长腿迈了进来，而后是许域辰压迫的身影。坐在他身边程约大气都不敢出。

许柯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程约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捅了篓子了，但她不会连累许域辰的，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车稳稳的开着，车里的气氛冷冷的，直到许域辰对副驾驶的许柯说：“小柯，纸巾。”

程约听到后，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她呆呆的看着他，任由他拉起了自己的裙摆，许域辰抽出几张湿巾，仔细的擦着程约裙子上的血迹。

她自己都没发现裙摆上面的雪，应该是她去扶齐琛时不小心沾上的。她不晓得许域辰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竟还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看着他低着头认真地擦拭着血迹，程约睫毛微颤，心跳漏了几拍，她不曾想这世上竟会有如此俊朗贵气的男人，这样的他如何叫她不沦陷呢？

虽然他的面部紧绷，可那优越的侧脸线条，足以让程约失去逻辑，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打破这少有的静好。

许域辰骨节分明的俊手一丝不苟地做着清理裙子这样平常的事，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不，不是有些，是很多，她一直觉得许域辰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说不食人间烟火都不为过。

说实话，许域辰对她真的很好，他虽然很冷淡，但她的事程约回忆起来，都是他帮了自己，可她何德何能让许域辰这样对她。

程约心里清楚，他这样是有目的，可她却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他去算计。

许域辰擦完裙摆，把用过的纸巾包好放进了污纸袋里。

程约想找机会和许域辰说话，可他就像是故意的一般，不理会她。

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程约讪讪的转过身，双手交握的紧紧的，身体也绷的僵硬，她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耳朵却是一直朝着许域辰这边的。

车子开出了好远后，许柯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道：“二哥，我们去哪儿？”

许域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回家。”

一旁的程约，不知为何听到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情感的这两个字，却莫名的觉得心安。

可直到到了万名豪景门前，程约才知道回家是回哪里。

许域辰率先下车，走了进去，许柯见程约一脸疑惑，拿着东西走过她身边时压低声音说：“这里是二哥自己的公寓。”

程约才反应过来，原来回家是指的回许域辰自己的家。

万名豪景，程约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座拔地而起的大厦，高的瞎眼。

程约第一次次知道这里，是因为顾妤特别喜欢这旁边的一家商场，她们有一次逛街的时候，站在天桥，顾妤指着这座大厦说住在这里人是不分身价的。

当时程约并不理解，现在她知道了不论身价其实是指的这里的人并不需要用身价来证明自己。

想到这儿，程约有些迟疑，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心里莫名没有底气。

“二嫂！”许柯清亮有力的声音传来。

程约这才看到已经走进屋内的许柯，又折返回路中间向她招手，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公寓好像只有这一层，因为电梯是直达的，只有开关键。

出了电梯，紧跟着许柯，要不是亲眼见到，程约根本想不到一层公寓居然会有这样大气的格局。

许柯把程约送到门口便匆匆离开了，公寓的门是虚掩着的。

鼓足了勇气推开门，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程约第一次来到除了爸爸之外男性的家，这里充斥着只属于许域辰一个的气息，她就像是一个入侵者。

许域辰听到关门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书，他看了程约一眼，而后起身向里屋走去，程约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丢给自己一句：“过来。”就让她慌慌张张的小跑跟了过去。

房间应该是他自己的书房，布置的简单大气，和在许宅有些区别，那里都是一些红木家具，很古老，而这里却是北欧风。

意外的，许域辰拿出了烟，熟练地点了火，火机被他随意的扔在桌子上，这是程约第一次见他抽烟。

程约看着走到窗前背对她的许域辰，觉得此刻他显得好落寞，白烟夹杂着他的鼻息慢慢飘起来，那份孤寂又加了几分，这样的他让人好心痛。

也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勇气，程约慢慢走过去，双手握住他垂在一侧的手，有些哽咽的开口道：“你别这样，是我错了，你说我吧，别这样不说话好不好？”

许域辰吞云吐雾的样子，让程约感觉到这次自己的自作主张好像真的伤到他了。

她特别想抱着他，跟他说自己其实没按照齐琛说的做，可她清楚，自己没资格抱他，牵他的手已经是底线。

许域辰没说话，只是停了抽烟的动作，纤长的手指夹着烟，搭在窗台上。

“我只是把叶穹林公司骗债的事情发了出去，齐琛告诉我的我没发。”

说到这儿，程约再忍不住咽喉的那份酸涩，轻轻抽泣起来，她只是低着头握着许域辰的手，怎么也不想松开。

程约感觉到许域辰好像转过了身，然后她的脸被轻轻的抬起，让自己与他对视，泪水浸满了整个眼眶，可这么近的许域辰，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抹掉她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不发呢？”

程约秉住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再抽泣，以免开口时忍不住哭出来“齐琛告诉我的事，牵扯的太多太多，这难免，难免不会涉及到你，就算和你没关系，我想牵扯到那么多的世家，也一定会连累到你。我不想这样。”

程约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这样发愁，更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

她感觉到一阵阵的温润的气息凝绕在耳边，许域辰不知何时靠近了她，程约下意识想躲离，不想他一个转身把她圈在窗台和他身体之间。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做的时候不问我呢？嗯？是不是觉得齐琛能帮你，就了不起了，嗯？你知不知道他的计划就是把你卖了？”

“没有，没有，齐琛他的想法其实我都清楚。”

“那你还做？”

许域辰的声音原本就低沉有力，稍稍一拔高音调，威慑力便足以让程约吓得轻微一颤。

“可我想救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一直像犯人一样被关着。”

程约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自己的底气就没了，看着她这副有理却没办法辩三分的样子，许域辰低笑了一声，很顺手的程约脸侧的乱发捋到了耳后。

“在我面前你总是这样一副乖顺的样子，可趁我不注意你就立马胆大包天了，是不是？”

程约不敢抬头，只能从语气中揣测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