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

姚光裹着单薄的被衿缩在昏暗的屋角。

乱蓬蓬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裹在额头的纱布被沁出的血染红了一块，血迹干涸后晕开一圈澹澹的黄色。

屋子里是大通铺，住了十来个女人，女人们身上只松松垮垮披了件遮羞的衣物。

床铺之间有布帘子隔着，不过一般那布帘子都是敞着的，只有房里的姑娘接客的时候，才会拉上那层遮羞的帘子。

这里是关外的军营，被送到这里来的女子，全都背负罪籍，这辈子也无望从良。

姚光将脸埋在膝盖间，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屋子里的女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

哗——

姚光身边的帘子被拉起，她身子抖了一下，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

很快，身边传来女子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声，还有一些不入耳的污言碎语。

姚光扯住自己破烂的衣服，因为用力而指关节发青，浑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小会，也可能有一辈子那么长。

身边的声音渐渐停息，姚光眼前发黑，听着穿衣的细细索索的声音响起，她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

男人走后，她松开紧握着的衣服，衣服被她捏的皱皱巴巴，但她不在意，麻木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遮羞脸。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满是泪水，听到声音也没动弹。

姚光想要给她把被子盖上遮住她的身体，可看到她下身的血迹，又不敢动弹。

“姚光，你一定要活下去，姐姐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活着逃出这里，向着太阳活下去。”

姚光跪在她身边，无声的哭泣。

“姚光，姐姐喜欢太阳...你教我写字，姐姐帮你挡那些人...姚光...”

......

“阿烟姐姐！！”原本睡在床上的姚光勐然惊醒，快速的蜷缩着身子缩到墙角，很长一段时间双眼才有了焦距。

她这是在驿站里，而不是军营里那些供将士们玩乐的玩物。

姚光觉得浑身冰冷，额头身上全是冷汗，巨大的悲伤让她觉得窒息。

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抱着自己的胳膊，小声哭了起来。

第二日林枝稚看到她的时候轻声问：“昨夜没睡好？”

姚光有些愣神，被素白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说：“回娘娘的话，昨夜...做噩梦了。”

林枝稚没有再问，让素白照顾好她，起身出门去找晏川。

“娘娘，早膳快好了，你不用吗？”

“等会吧。”

“那奴婢陪着你。”

“不必，我一个人走走。”

温玉看着她的背影，又赶紧给她添了件斗篷，秋日的风已经有些凉了。

晏川正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的马吃草，听到声音后转头，赶紧起身。

“这里脏乱，怎么过来了？”

林枝稚站在他身边问：“还有多久能到？”

“一个月吧，赶路累了？那后面的路咱们每日多休息。”

林枝稚摇头，赶路也没有多累，只是越靠近倭丽，她就越觉得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