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女人动作轻盈，躲过往她这边看的警察，进了有警察看守的隔壁病房。

视频切换，时间是连接上的，但是角度已经换成另一个。

这是外墙监控，将女人从左侧窗台荡悠到右侧窗台的行为拍得清晰明了。

许是发现了监控，女人伸长手过来把监控打掉，监控灭掉前，有一瞬的特写，是女人的手腕，上面的纹身因为骤然放大，而无法聚焦，但是……

安凉胸口闷闷的，震惊，疼痛，还有想要逃避否认的怯懦感快要淹没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认得那个纹身，虽然模糊，但因为那是印在她手腕上，与她相伴七年的标记，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识别出它，不会错的！

“很遗憾，病房里没有监控，不然就可以看到你是怎么对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下手的。不过……”木可眨眨眼，再没有刚刚被安凉扒开伤口以后的颓废羞恼，他很兴奋，完全沉浸在那个人设计的游戏里，“你应该还记得吧？手术刀戳进人身体里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很让你兴奋？就像当年，你用刀捅进许浣姗身体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安凉脸色惨白，认真地看着已经停止不动的监控画面。

那么认真，就像正在看导师做实验的学生，一瞬不瞬，不敢错过任何细节。

“有这两件事的铺垫，你应该能更容易地接受，当年你确确实实害了楚娆……”木可偏头，带着笑意看向楚骁，“也就是楚骁妹妹的事情了。”微挑眉，饶有兴致，“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帮大嫂否认了呢？是不是……你也发现大嫂的问题了？”

安凉在木可提到楚骁名字的时候，转过头，乌黑的瞳仁映着木可得意的样子。

“大嫂，冒昧地问一句，你母亲是不是有某种很危险的精神疾病啊？”木可也看向安凉，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安凉的额头，“我听说，她有一次差一点失手砸死你。”

安凉身子晃了一下。

“我有一个小小的猜想，你说，这种精神疾病会不会是遗传的呢？所以，你才会时不时地去伤害别人……”看安凉定定看着他，目光空洞却冷得刺骨，木可轻轻一笑，“当然，你也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确确实实地伤害了他们，这也是无法否认的。而且，你不止伤害了你伤害的，还把其他人也拖下了水。还记得许弋么？他替你背上了那么难听的罪名，还死在了监狱里，多可怜啊！”

许弋。

安凉又一次打晃，不过，她依然没有倒下。

“他有多无辜！他甚至都不认识楚娆，最后却背负了强奸她的骂名……”木可若有所思地摸摸鼻子，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抬眉，看向安凉，因为楚骁坐在她身后，不可避免地，他也对上了楚骁的目光。

没有太多尖锐的，冰冷的，仇恨的感情。

空空如也，却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上述情感放到一百倍，一千倍对向他以后的疼痛。

“木可，你应该冲我来。”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平静的海面，可是只有神才知道，静默海面下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你选错目标了。”

木可艰难地挣扎着，好不容易从楚骁眼中的深潭里挣脱出来。

古怪地笑了笑：“不，我没有选错目标。是你理解错这个游戏的规则了。”

他偏头，看向安凉。

声音悠长，好似想要唤醒记忆的海妖：“大嫂，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楚娆的场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