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深心里总是没底,总感觉这件事越来越神秘,总好像有个暗中的力量在压迫着他一样,让他心神不宁,但是,爷爷住院的事也很要紧,他不得不把心思收回来。
但愿,一切安好吧。
"走,去医院。"厉靳深道。小吴把车挑了个头,驶离了工地,开往医院的路上。厉靳深一直没注意到,在整个事件里面,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把这里的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里。
赶到医院的时候,厉家的人都在。
二妈迎了过来,"小深,你来了。"做为这个家现在唯一可以当得起顶梁柱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显得尤其重要。
"二妈,爷爷怎么样?"厉靳深问。
"就是突然间晕倒了,还没查出毛病,不知道是不是中风,大夫正在里面抢救呢。"二妈道。
厉莹莹看见他,却只是翻了翻眼睛,像没看见一样,一家人,要是不和起来,比外人还要陌生。
"老三来了。"还是姐夫沈默和他搭话。
厉勒深点头表示表示回应,姐夫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这么多年来,摊上厉莹莹,也够他受的。
年纪大了,任何一个小小的病痛都会很有风险,毕竟,爷爷已经九十岁了。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大家像集体打了兴奋剂一样,连忙站了起来,将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团团围住。
"大夫,老爷子怎么样?""大夫,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脸上带着平静的喜悦,安抚着大家,"大家放心,老爷子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中风,但抢救的很及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但是中风可大可小,平时要多注意照顾病人的情绪,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观察一宿,明后天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大伙儿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老爷子总算没事了。
在这个大家族里,厉宪贵平时总是被两个媳妇弄得没了主意,儿女的事他也烦心,很多时候,都是强硬霸道的爷爷在主持家事,所以,爷爷在家里十分有威望,深得大伙儿的敬重。
而爷爷最觉得厉靳深像自己,向来对厉靳深总是疼爱有加。
老爷子被推回病房,已经有些清醒了,他见厉靳深站在身边,有些激动,苍老的手伸出去,拉住厉靳深的手,病痛中勉强的露出笑容,"小深,你来了?"
"嗯,爷爷,我在。"厉靳深向前凑了凑。
全家人中,只有厉靳深不在家里住,自从安蜜蜜的事件之后,他更是连个电话都懒得往家里打。
因为安蜜蜜的事,厉老爷子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伤害了这两个孩子,满心都是愧疚。
"你能回来看爷爷,爷爷就很开心了。是爷爷对不起你,你别生爷爷的气了,好吗?"一个已经九旬出头的老年人,那样无助的乞求着厉靳深。
厉莹莹和二妈早已泪流满面。
厉靳深心头有些发酸,虽然这件事,他是受伤害最深的人,但是他和安蜜蜜的事情,爷爷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上天不想他们太过幸福,才和他们开了个玩笑而已,爷爷只是过于自责了。
他苦笑着摇头,安慰着爷爷道:"爷爷,别想太多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和蜜蜜,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都会很开心的。"
"开心就好,别怪爷爷,爷爷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小深,你没事多回家里住住,多陪陪爷爷,好不?"
厉靳深点了点头,"我会的,爷爷。爷爷,你好好养病吧,你只是一时中风,很快就好起来的,小深相信,你的身体一定是比年轻人还要棒。到时候,我陪爷爷去大凉山看看爷爷捐的那所学校去,好不?"
"好,好。"厉老爷子开心的胡子都在颤,"我就是想有生之年,去看看那所学校,我真的想去看看。"
毕竟是刚刚中风,身体还是虚弱的,厉老爷子说了两句话,就有点昏昏欲睡了。看看天色不早了,厉莹莹抹了抹眼泪,"爸,妈,你们和大哥,老三你们先回去吧,都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陪爷爷吧。"
厉宪贵想了想,道:"让小深留下吧,老爷子也挺想他的,让他陪老爷子多说两句话。小深,你那头不是没事吗?"
"没事。"厉靳深点了点头,看起来,父亲还不知道工地被人征缴的事,也可能是因为爷爷生病的事一时没顾得上。这让他至少可以消停两天,爷爷的事已经够父亲烦的了,他也不想给他填乱。
厉靳深扭头看向爷爷,曾经那也是一个霸气十足的商场英雄,白手起家,创立厉氏,经历了多少风雨,如今,躺在病床上,风烛残年,早没了英气,只剩下一个瘦弱的驱体。
自从九岁时厉靳宇受伤致残,厉靳深来到厉家,厉老爷子就一直很宠这个孙子,愿意教他很多做人之道,现在老爷子住了院,他在床头尽孝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自从他知道自己和安蜜蜜的关系之后,他就一直避而不见,让老爷子很是想念,这一晚,就算是个补偿吧。
入了秋,医院的人最近特别多,没什么床位,又是头一天,仓促中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安排,所以,厉靳深不得不坐在爷爷的病床边,守护着爷爷,夜深了,疲惫了一天的厉靳深也靠在床角,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嘀咚嘀咚——"厉靳深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他立时惊醒,但发现不是爷爷的呼唤,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搓了把脸,他回头拿起手机。
"项目经理"。
他看了看表,三点钟了,这么晚,他打电话干嘛?
"喂——"厉靳深接起电话。
"厉——厉总,出事了,救——救命——"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
"什么?"厉靳深的大脑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耳朵听得不太清楚,"什么,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对方挂断了。
厉靳深心头一惊,他临出来时特意嘱咐项目经理好好看守现场,难道,是工地出了什么事情?
他今天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一个铜鼎能卖上亿元的高价,这坑里的东西更是不可估量。
厉靳深坐不住了,他抬起头看了看爷爷,老爷子睡得正香,他来不及和爷爷打着招呼,心里记挂着工地的事,他拎起衣服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