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难以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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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浴池,寒风阵阵,舒爽的肌肤,从未如此清醒的大脑,我觉得心情似乎空前的好,胸闷也似乎好了许多,小腿灌铅的感觉也减轻了几分。

“慧娟,妈给你说个事!”突然,母亲一本正经的开口了。

“啥事?妈,你说!”我转过头只见母亲一脸的郑重。

“你婆家没有给咱看忙口,也没有给咱看忙罢!妈把你给人咧,人连咱门都不登!还包说,秋夏两忙连人nia沃亲家一样,上门帮忙来!”

听到母亲的话,一股恶气直冲头顶,我似乎看到了村子人那嘲笑的脸庞与笑声。脸火啦啦的烧,心口像堵着石头一样的憋闷难受,真恨不得飞到公婆的面前,拽住他们的胡须问问他们的年纪。

“满芒上的人都问呢,问看你婆家啥时来呢,人都等着吃你家的油糕,粽子呢。你那时间还嫌妈打电话巧提醒你婆家到咱门上上会来!妈那个心,你不知道!你是妈头一个娃,结婚咧,也就是头一个亲家,咱这有会呢,咱还能装缅甸,不把亲家叫嘎!叫嘎,人心也就自在咧,他家给咱看忙口,也就顺理成章咧。咱门口四月初一,正是看忙口的时间!他家来了,也就回去准备家!你当时还是说,你婆子阿公是个能行人,咱再三说清的事情,人答应咧,不可能不来!你看事实上咋样?还不是一球日个兔,日死人不来,你还能咋?你掌给妈说,这事怪妈的啥呢?妈是给人没说清,还是事前没提醒!还是李满库他爸,他妈是甘谷蛋一个?就是甘谷蛋,么大年龄咧,他家也起发咧两个女子,娶咧一个媳妇咧,就是傻子,也知道咱这儿的理性咧!就算头一年拿的东西不一样,礼性总该一样吧,何况咱再三再四的给他家说清了咱这儿头一年该拿的东西,他家为啥答应好好的事,就是不来呢?我给你说雾俩口子不开眼,是那说大话溜西瓜皮的主儿!你还嫌我说呢!就说谁家生亲戚,到人屋来送棉花就空手来咧?你给满堡子看,谁家娶个媳妇不给nia看忙口去!这真个是奇咧,我把女子一尺五寸养活大,给咧你家,奥,这媳妇一娶,就连我家门不登咧!世上垯垯有这不开眼的人呢!看忙口要两个月的时间,对!就算你家有事呢,两个月时间,你都抽不出一天时间给我家看忙口,那忙罢为啥也不来呢!……”

母亲振振有词,我却无言以对!我知道这是自己带给母亲、家庭的耻辱,这是我在别人心中没有地位的错!争一口气,面对这样的公婆怎么做都不为过,生气过后,是离婚,是继续?离婚,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父母老来自己将有多大的能力?满库爱自己,死心塌地,这婚又如何离?错的是公婆,不是满库!不离,泄愤之后又如何甜美如初,让他对自己的家人心无芥蒂?面对现实,我该怎么做?耳朵听着母亲的不满的唠叨,我的脑子像炸了一样的难受。

“妈,那你后来咋办的?”

“你说妈还能咋办,你婆家不来人,妈不当的只能自己买咧二百块钱的油糕,粽子,给人散咧,就说是你婆家来咧!妈叫玉娟提笼笼给人散的。不了,这事下不场么!你柳柳姑,对门你嫂,你三妈,嗯,人都眼巴巴的问呢,新城那邦的人,有人都跑到咱屋来要着要吃你家油糕、粽子呢。妈实在是等不到你婆家来人,没办法的办法,这才自己买的东西,给自己做的脸!我那还心说,看他你阿公婆子到了看忙罢,他就老早来咧,到时候,看他家咋给我说家!嗨!nia这一球日个兔,忙口不来,忙罢也不来!就像把女孩给咧甘谷蛋咧,媳妇一娶,连咱啥事都没有咧!你爸那时间说,你家沃老汉是个爱钱、耍能、不顾脸面,还是个踢不灵醒!只要钱到自己手里,哪怕吐到脸上,拿手抹也没事的主儿!就说你凭啥不给我家看忙口?是你家比我家高一头,大一膀,还是楼房比我家高?穷屁滥干花的,先人当的屎都出来咧,给儿不订媳妇,不结婚,买房一毛票子都不添,还到我家跟前牛啥呢?你看着,等他老汉、老婆来了,我非拽住他个胡子问问年纪!……”母亲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愤恨的样子似乎公婆在眼前就能立马打一架似的。

“妈!妈,妈……,包说咧!事情已经过去咧!再说也于事无补,光给自己找气受……”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我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提醒公寓回声大。

“妈?妈!妈咋咧!可嫌我骂你婆家人呢!这才结婚不到一年,胳膊肘就可介给外扭呵咧!人把你妈你爸跷咧尿蚤咧,你不觉得丢人?!就说我当年就不同意你连李满库的婚事,就是你牛呵要跟呢!你爸当老好人呢,啥都不管,随娃呢,看咋西的,咱是连人做亲家呢,还是连不通王话的猪做亲家呢?就说咱放得明牌大学的学生不跟,放的当校长,挣钱的屋不去,非要跟这么一家子不开眼的一窝猪!穷屁滥干花的不说,还不通人性么!就说,你给尘世上看,谁家就给人连么个给人做事呢?满堡子,包说满堡子,就是你给咱整个个乡上看,有谁家给人结婚头一看就不看忙口的?嗯?……。等他老俩口来了,我非吐到他家脸上不可!……”母亲两眼通红,挥动恼怒的手臂,指着我的鼻子,大骂着。情绪激动的她,越骂越生气,一进门竟然直接把手中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你英雄!nia他妈,他爸来了,你就吐到人脸上!我连挡你都不挡!分不清你到谁家屋住着呢!……”看着霸道,强势的母亲,我恼了,不由得压低声音吼。母亲蔫了,我的心软了,放缓语气说:“你到时候看着,nia他妈,他爸一来,nia他儿给跟前一立,再跟个侄儿,咱就娘母俩个,你自己看看,那将是谁家屋!你还给nia他妈,他爸脸上吐呢?我看李满库如果不理你,你到这个屋咋立的住!你不是想出气,你是想要你女的命呢,还嫌咱家屋乱的不够彻底!……”嘴里虽然数落着母亲,内心深处却觉得歉意满胸,真恨不得当面撕下公婆那张脸皮!

“他有他儿,我有我女呢!这个屋各占一半,他还能把我看两眼半!”母亲眨眼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眨巴着眼睛,撒骄似的说。

“妈,我婆子,阿公是个明白人,他家事上做错了,话上肯定会让你过的去,人给你道答两句,你也就顺坡坡溜,毕竟他家年龄比你大,给你道谦的话说出来也口涩很!你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你女,连你女婿!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生气,他家脸上也好看,他满库必得记住你的大度,以后,没事不说,有事,那只有咱说的,没有他说的!再说咧,两亲家和气了,总好,儿女们也好做人!……”看到母亲笑了,我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可不想!事上搧咧咱么大一个耳光,满堡子人都看着呢,人背后给我道答两句就完事?世上垯垯有么便宜的事呢……”母亲的脸眨眼间阴了一下,不依不饶的说。

“妈,照你这样的说法,那就是一见面,你家老的连老的打,我家小的连小的打?……,如果这个样子,你觉得这日子还能过嘛!这样处理问题,对咱屋有啥好处?是,你能解一时之气,后面的问题如何处理?这么长时间咧,难道你连我爸都没有考虑过吗?退一万步说,你连我爸一辈子争争吵吵的日子还没过够,还想把那种家风再引进到我的小家中,给我埋下一个战争的导火索?……”

“你妈的屁!我啥家风!咋么个再引进到你家屋!好好好!你婆子娘西,你叫你婆子娘侍候你月子,给你看娃来,他家一来,我就回去!你家掌一狼一窝的,一条心,好好过你家的日子!”母亲恼了,咬牙切齿的骂。

听到母亲的话,我的心里厌恶极了,却知道自己不小心说了实话,戳到了她的痛处,这样有伤脸面的事情,依照她的心性绝对一半回说不通,于是压下恼怒,耐着性说:“妈,你包着气!我只是想给你说一个道理,我是为咱屋考虑。只有我这儿稳定,平顺,我才能有能力多照顾咱屋。等咱屋翻了身,走上正轨,谁敢到咱跟前做事三五不分!……”

“妈把你供出来,看些,玉立么个样子,不成器,你爸呢,天天麻将打个不停点点,玉娟还要念书,娃么蕞的,咱总不能说不叫娃念书吧。要念书,钱从垯垯来?指望妈雾一点百货生意?任个各行各业手都稠咧,挣不下钱,花钱还快的不行!妈能指望谁?这个屋能指望的就是你一个人!你不听话么,当年再听话些,寻婆家,你爱农村人,看你同桌……”

“包说咧,包说咧,掌都快叫婆的人咧,总不停说沃没意义的话弄啥?是你对我同桌了解,还是我对我同桌了解?你看别人好,别人再好,如果别人只考虑的是他家的屋,你觉得这样的女婿对你有什么用?”跳下床的我直径去了水房,不想和母亲继续这样的话题,只想让心灵静静。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了,房间传来母亲的呼喊声:“慧娟,慧娟,手机响了,手机响了!”

“奥,我听见了!”回复完母亲,翻开手机盖,父亲绝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慧娟,你不剩叫你妈回来,叫你妈回来,我人不好很!”

“爸,你人咋了?我妈这才来几天,我没生呢。”听到父亲不记成本的说法,我心不舒服极了。

“我这俩天人感冒了,还带拉肚子,你叫你婆子阿公侍候你去,叫你妈回来,叫你妈回来!”父亲没有商量余地,我回头看看母亲:“妈,我爸叫你回去呢!”

“我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你还没生呢,你爸……,嗯,我不回去!”母亲接过电话不悦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你叫我弄啥家,你掌到屋踅一丈,顺八尺的想咋弄咋弄呢,叫我回去弄啥?我到我女儿这儿孱的很,我不回去!没有我,掌把你的沃本事给出使,看你一天是炒家还炸家,蒸家还是煮家,七碟子八大碗的洪吃大喝去,没人管你,也没人踅你的眼,呔的连啥一样。……,嗯,你包给我说,包给我说,给我说啥呢!……,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突然,母亲声嘶力竭的吼,吼完把手机塞到我的手里,气呼呼的坐到床边收拾东西了。

“爸,你得是打麻将受凉了?你这会儿病了,先到医生哇开些药一吃,穿暖和嘎,给自己烧些热水,咱屋有满库给的热水壶呢,也不费事,你给自己把炕烧热,坐到热炕上,少出门,看看电视,病也就好了。我给你买了一身皮袄,羊皮袄,狗皮裤子,过俩天就给你寄回来了。……”

“嗯,可能就是的!那一天王二非得不叫走,打咧个透天明,嗨,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就感觉人有些不对,还带回去害死人,吃了一点凉面,结果肚子就不得劲了。一天拉了三四回,把人拉的没一点精神,你看你再能行,叫你妈回来,你妈回来了,我就能吃一口省数饭!……”听着父亲的话,我真想吼:“你有啥脸面打麻将,打个透天亮?一个大男人成天吃软饭,还骂这个骂那个,你的责任尽完了吗?三个娃,只有我一个考上大学,你就躺呵咧?我怎么上的大学,你心里没数吗?玉立是么个样子,你坐到人面前都不嫌人揭条?叫我妈,叫我妈,么一点毛病自己克服不了!火车不要钱?是你家开的?你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吗?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吗!……”

然而,理智告诉我:“天下没有儿女数落父母的道理!你的父亲更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若听到这样的大实话,跳楼,自杀,寻死觅活,你将如何人世行走?这给你想提升的门楣又增添了几分?”

压下愤怒,强忍着说:“爸,你再包打麻将了,身体不好,再打个透天亮,不得病才怪呢。你看咱屋玉娟还念书呢,你一天没事了,多关心关心娃,叫娃好好念书,娃将来考上大学,你有享不完的福!就算玉立没有成就,我连玉娟帮他一个,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你一天好好的,操心给咱屋弄个啥,再不要打麻将了。咱屋现在就是熬时间,等玉娟,爸,这得有个前提,就是你身体好好的,多关心关心娃的念书问题……”

“嗯,玉娟白天就去学校了,要我关心的啥?屋没个人,你说我一天坐到屋弄啥?冬天家叫我弄啥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再关心爸的身体,那你就老早把衣裳寄回来,我穿暖和了它就没麻达!……”

听着父亲的辩解,我脑子‘嗡嗡’的做响,一阵阵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心里清楚的知道:多说无益!长出一口气,强忍着愤怒,打断的他的话:“我知道爸,等上班了,我顺路就给你寄回去了!”父亲兴奋的挂上了电话。

浑身酸软的我回到床边,无精打采的坐下,听见厨房的母亲大声喊:“慧娟,你爸电话挂了?短死鬼可病了,我一天到屋扶脚扶手惯咧,我一走,他就可病了。咋不死些!沃一辈子把我害渣咧!我到屋着,一天江江水水,批批呔呔,骂人骂个不停点点,把你一天骂的实在没办法到屋呆。这一回我是连他着气,自己给自己把火车票买了,他可当是老早一个,打骂死娃呢,知道我没处去,这任个,他再是他么个样子,我勾子拧就走了,他爱到屋咋弄咋弄去!天下淋雨呢,我就说到屋再多呆几天,给娃把活做嘎,等天晴了,路干了,我把啥一收拾甘凉甘心的到你这达来。不么,nia一天到屋批批江江把妈骂的没处来没处去,晚上不准你睡觉,要叫你听他骂人,他骂一晚上人,白天热炕上呼呼一睡,妈还要起来做饭,弄啥。那个一睡醒,嘴就不停点点,真是把你整的没一分钱办法!妈头疼的连破了一样,两个鬓角憋疼憋疼的,还天天要听那个骂人,不了,妈不念喘到芒上收了几家账,给自己把火车票买了。他一看,妈火车票买好了,嘴不念喘了,走家,可寻着寻着给妈说着说:‘你去了,给娃好好操个心,有啥不懂的,问娃,听娃给你说,把咱农村人的本色拿出来,勤勤快快,能有个啥嘛,就俩个人的饭!娃到屋连你一直处的不好,这出门了,你去给娃好好操心,看你娘俩之间的矛盾也就化开了,……’”母亲用带哭腔的声调,学着父亲的样子,似乎父亲多么低人一等似的。

“妈,包说咧!你看你些!”听到母亲的声音,我的心里不舒服极了。

“包说了?不说我嫌难受很!我自己的娃能有啥矛盾,要他说呢!还把他一天装的仁的,咋不说他做的连猪一样的事!慧娟,妈给你说,你评评理,你说妈该不该恨他你爸!玉立那最一后次走之前,到屋成天寻事呢,病犯了。我一天哄却着给把药吃上,总想叫那个安然几天,等着满库这边的消息,你不是总给妈说满库快当经理了,快了。你爸不,成天连那个挽蛋蛋打捶呢,一天打的红紫汤瓤的,玉立你知道,那个打我连你爸也下死手呢,那一次,我连你爸给玉立碗放的药,他睡了,我家把门撬开,拿绳捆了,出到二楼房檐上,脚稍微离地。不了,那个光打了我连你爸呢。我心就说把娃出起,他不打人了,咱赶紧给买药,给那个吃了,看病慢慢也就好了,不打人了。你爸不,成天坐到麻将摊摊上,麻将咋不打死些!不做个啥啥,屋一分钱没有!妈不当的,从你五爷家借咧三百元,早上三点钟就从咱屋出门,去西安进货,还想赶上早上的集呢。你爸呢,坐到下坡民芳家院子黑明打麻将呢。我走家,还给nia说:‘老汉,我到西安进货去家,你包打麻将了,回去操心门去!’其实,妈那个心就想叫nia到屋操心娃着。Nia‘嗯,嗯,嗯’的,我就知道屋有事的事,他还能不回去。嗨,一球日个兔,妈早上进完货,八点多九点回来,nia还到哇打麻将呢。我回去一看,门虚掩还虚掩着,nia连窝都没挪!也没给妈烧口水,做碗饭,光是个打麻将。妈把货放呵,到楼上一看,玉立还吊着,一看药,还差两样,那俩样药是重要的药。咱街道我跑遍了没有!肚子饥的我吃一蛋冷馍,喝了几口凉水,把身上的钱搜完了,还不够,不了,我又跑到你爸哇,问nia要钱去了,nia准好,没念喘把身上的钱给了。我就说;‘老汉,我人不好,吃的药还差两味,得到站上买去,你操心回去给咱摆摊摊,看门去。’nia头头低呵,还打麻将呢,我推了nia一把,nia这才‘昂,昂’的答应了。我就知道他明白妈的意思,肯定就回去了,咱屋有事的事,他知道。没成想,妈从站上回来,nia才连娃打的红紫汤瓤。玉立不知道咋弄的,nia把手抹脱了,三天三夜都好好的,就妈出门买药的那一时时,nia就巧的把手抹脱了。那个从楼下来,跑到麻将摊摊上专门抖你爸的毛去了。爷子俩个你手上拿砖,我手上拿的石头,大街道上你砸我,我砸你,不嫌人笑欢!他你爸任个知道自己不是玉立的对手,边骂边给回走,玉立最后给咱楼道撂咧娃头大的石头,骂着说:‘看你将来咋死家,死了叫狗拉去!’骂完就给东走了,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回来,你看这都三年了,也不见人影影,放那些,半年,一年的就回来了。你看nia这一回志气大的,心硬的,就不回来!……”

听到玉立走时的情景,我怒了,恨不得玉立当时一石头砸死的是父亲!三年了,玉立会在哪里,寒冬酷暑,风吹日晒,精神不正常的他何人关心?!饥肠辘辘,无人问津,天地之大,无处容身,那种流浪的滋味刹那间全部涌上我的心头,浑身挨打的感觉似乎刚刚发生!听着母亲那‘情深意重’的报怨,我的心里在怒吼:“你俩个枣木棒槌一对子,谁也怨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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